告别于雅利后,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闪的我心里发毛,千万别跳出个变态杀人魔。如果真跳出来,我的对策是拿出我的大头贴把他吓晕,这点我信心十足。
在一个路灯旁,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金三丰。那孩子背靠路灯,微低着头,双手放在上衣兜里。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透着别离的惆怅。顷刻,我像被点了穴不能行走,那孩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金三丰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回家后遇到纠结的事了?想到今天下午回家发生的事,再看看眼前这个16岁大的孩子,心里隐隐一阵酸痛。
我冲破穴道,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轻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金三丰脸上挤出笑容说:“我想见见你,学姐。”
我们都是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人,甚至无法真实表露笑和哭。那孩子的笑,是我不愿看见的笑,因为那笑没有哭真实,但人有时不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总要违背心意,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我们无法像令狐冲他们那样笑傲江湖,可也不能见谁就哭,那样别人会以为我们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时间久了连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疯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也正好想见见你。你今天回家了吧?”
金三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空气中飘散着压抑的分子,它们重重打在我脸上。
我看看时间,对金三丰说:“你可能饿了吧?我请你吃香肠炒饭。环城跑那天下午你给我送牛奶面包,我没拒绝,因为实在是饿了,这次我请你。”
金三丰依旧沉默,难道是那孩子又做噩梦,梦到我坠楼身亡?
“学姐,我不饿。” 我没想到那孩子会突然对我这么说。
“我明天就要转学了。”斜刘海微微挡住那孩子的左眼。
“转学?”
“嗯。想在转学前,见学姐一面。”
我不忍多看一眼那孩子的眼神。
金三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淡紫色星星形状的花灯,星星上印着一张可爱的笑脸。
“这是送你的灯。”
我按下开关,双手捧着花灯,它闪着淡紫色的微光,我的手被淡紫色包围。这样的光不足以照亮前方的路,但能照亮心里灰暗的角落。
“我父母离婚了,我妈要带着我去另一个地方。”金三丰眼里没有泪,但我能听到他心里的哭声。
“这对我父母来说是种解脱。我生在这样的家庭,将来能给学姐幸福的可能不是我了,我想认你做姐姐。”
这孩子的话,刺痛我的心,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他只是个孩子。
该死的眼泪这个时候非要来凑热闹,真是欠扁,可我打不到我的泪,心若伤,泪怎会不流?好在它们只是在我眼眶里打转,说什么也不能让它们跑出来。我使劲深呼吸,把眼泪吸回去,它们一定很恨我。
我该怎么安慰金三丰,安慰对现在的他有用吗?我父母把离婚挂在嘴上十几年了还未见行动,看着他们吵架的阵仗,不如离婚算了,可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我该怎么办?
“我比你大,一直都是你姐姐不是吗?等你转学,我们可以靠写信联系,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回信。不过有一点你要克服,那就是我写的像鸡爪一样的草书。”
金三丰笑笑,那笑不免苦涩。
“想想我这个姐姐真不合格,每次都是你送东西给我,我都没送过东西给你。”
“那下次我考了好成绩,你请我吃饭。”
“一言为定,成绩固然重要,但不能为了考而考。”
“嗯。”
我手里的花灯一直亮着,比刚才略微亮了些。
“你送的花灯很漂亮,我很喜欢。”
“我不知道学姐喜欢什么颜色,随手拿了这个颜色。希望学姐以后看见这花灯就像看见我,偶尔能想起还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我很喜欢淡紫色。”
“学姐,我能提个请求吗?”
“你说。”
“我能拥抱一下你吗?”
“我这个姐姐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一个拥抱吧。”
我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有弟弟是什么感觉,但有幸认识金三丰,这孩子让我知道有弟弟是幸福的。他不只是和你抢好吃的、争玩具、平分父母的爱。他也会是个贴心的人,关心你,心疼你,他和你流着一样的血。
心相拥,道别离,若再见,请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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