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婚变
尽管我预感到我的张颖的婚姻迟早会出问题,但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也许是她太大意了,因为她知道我从来不会查看她的手机。
但在河边走多了,总会有湿鞋的时候。
那个初冬的晚上将近十点,张颖抱着王小蒙去卫生间洗澡,她的手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我想别人肯定有急事要找她,就想去接一下,然后告诉对方她在洗澡,刚要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却挂断了。
电话上显示,是一个叫高行长的人打来的,十分钟的功夫,未接电话就是四个。
“高行长?”
我刚狐疑地放下电话,一个短信又发了过来。
还是那个高行长发来的。
一种不实的预感揪住了我的内心,握住手机的手开始擅抖。
“这么晚了,肯定有问题!”我紧张的打开短信,一下子懵住了。
“宝贝,好想你啊,我一个人在酒店很寂寞,过来陪我吧”。
前面还有一条短信,今天下午3点16分发的:
“宝贝,前天和你在一起好兴奋啊,我好象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了,你真棒,比我老婆要强上一万倍,爱你的高”。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狠狠撞击着我的胸腔,情绪激动的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房门。
在张颖和王小蒙惊鄂的目光中我闯了进去,拖住张颖的胳膊就向外拉,她下意识地拉住了热水管道开始挣扎:“你干什么?吓着孩子了!”
“老子就是疯了!”我已经急红了眼。
拉扯中,坐在浴盆里的王小蒙突然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我才意识到孩子的存在。
我和张颖同时松开了手,她急忙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王小蒙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看着我,紧紧地搂着他妈妈的脖子。
我的心突然软了,我可怜的孩子啊!
我叹了口气,将张颖的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穿上衣服摔门而去。
我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老家兄弟姐妹多,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们要互相忍让,和人相处的时候不能老想着自己,能过得去就行了,吃亏是福。小表妹经常对我说:蒙子哥,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老是受人家的欺负。白敏敏也经常对张颖说:也就是王蒙这么好脾气的人能适应你,要是换了别人早和你天天打成一锅粥了。
可是这次我是真的忍受不了啦,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何况张颖挑战的是一个男人感情上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一个人走在炎山城的大街小巷里,毫无目的,见路口就弯,想着自己结婚后对张颖和她家庭的百般忍耐,以及现在蒙受的屈辱,心中羞愤交加。
为了家庭和孩子,我可以忍受可以忍受的一切,但今天发生的已经不是我可以忍受的了。
“离婚、这次一定要离婚!”我一次次地下着决心。
“孩子怎么办?”又在痛苦的纠结着。
张颖一遍遍打来电话,我一遍遍挂断,后来,她发来短信:老公,你回来听我解释好吗?
我看了一眼,回了一条就关机了:什么也别说了,我们离婚吧!
初冬的炎山已是寒风刺骨,但我感觉不出一点寒意,心中的怨恨冲击着胸腔,浑身燥热。
是应该和张颖做个了结的时候了,多年来的宽容和忍让难道就换来这个结果吗?
早就有和张颖离婚的想法了,只是一直狠不下心来,主要是不想让孩子变得太可怜。
那个算命的老道对我说过,你这个人心肠太软了,要想成大事,狠不下心来不行。
这次张颖真的把我逼上绝路了,“还是离了吧!”我下定了决心。
脑海里又闪过王小蒙可怜巴巴的模样,我的心一酸,眼泪几乎流了下来。
孤寂冰冷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看来应该是到深夜1到2点了。
我不想回家,也不打算再回家了。
路灯冷冷的照着我这个万分纠结的离家出走的男人,马路上拉下了一串长长的影子。
通过前面的路灯,看到一个穿风衣的女子正站在树下向我这边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只有安静的角落才适合去舔吮自己的伤痕,我不想见人,也不想被人看见,就拐进了跟前
一条没有灯光的小街道。
身后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大哥”,转身,原来那女子已经跟了过来,到了跟前却又欲言又止。
我茫然的望着她,这个瘦弱的女子,在寒风中给我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她抬起头,盯着我:哥,需要人陪吗?
在我没有弄明白前,她又轻轻说了一句:我下岗了,你就照顾照顾吧。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街道两边全是宿舍区,在我刚到炎山的时候,这个地方是炎山最大的企业——炎山纺织厂,而且是国营一级企业,光在职职工就有4000多人,加上离退休职工就有6000多人了,那时候纺织厂也是炎山最好的企业,外面的人都喜欢找纺织厂的女孩子做对象。可是一夜之间,企业改制了,诺大的厂子归了个人,除了极少数职工留下外,大部分都下岗了。
很久以前就听说有下岗的女工偷着做这个的,今天居然遇上了。
“你原来在这上班吗?”我问。
“就在前面上班”,她指着前面黑黢黢的车间。那车间一年前就停产了,听说连厂区已经卖给了房地产开发商。
“哥,你就跟我走吧。”她挽住了我的胳膊。
“去哪”?
“看你也不像坏人,去我家吧”看我不信的样子,她说“老公去外地打工去了,家里没有人”。
今夜就彻底放纵吧,人就是再纯洁有什么用呢?
“能过夜吗?多少钱?”突然老练的像个老嫖客。
“能的,一百块钱吧。”
我答应了她,她松开了我的胳膊,向左边一幢宿舍楼指了指:#3楼,1单元302,你等几分钟上去找我吧,上楼时轻点啊”。
她隐身进了黑暗里,我等了一会,也跟了进去。
破败的宿舍楼已经好久没有人维修,楼梯间里也没有照明,好在在黑暗中适应了,摄手摄脚的走上3楼,右边的房门已经悄无声息的打开,我急忙闪了进去。
我知道,从我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变了,不可能再是从前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