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琪接着说:“对了,你怎么不给我订蛋糕呢?哪怕是买个很小的也行啊。”
夏天扬不免脸臊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以为,你跟寝室的人吃过了呢。”他打死也不会和李思琪一起吃蛋糕的,更何况是在这样公开场合里。
“我哪里会跟她们一起吃啊,我跟咱班的女生都说不到一块儿去。你别看她们都跟我很好吧,其实真正的情况你不了解的。”
夏天扬来了点兴趣,谁知李思琪却不接着往下说了,只得自己接着引话茬:“怎么会?平时看你们都常挽着胳膊一起走,亲密地跟亲生姐妹一样。”
李思琪摆了摆手说:“那都表面,都是因为平时我对她们好啊,我的化妆品她们都常用,我的衣服还都借给她们穿,有的衣服我都没穿过几次就干脆送她们了。她们能不跟我好吗?”
喔,原来如此。夏天扬一直纳闷平素骄傲得跟个公主的李思琪为什么在女生里支持率却极高,这下终于恍然大悟了。转念一想自己那些可爱的室友们,都那么真实直率,高兴了就笑,生气了就骂,多么自然!
此刻李思琪想起了什么,忙叫过服务员,对夏天扬说:“你看我光顾着说了,咱还没点餐呢。”接着又叹了口气:“哎!这也没有蛋糕,我也没法许愿,你以后得补偿我!”
“恩,恩。”夏天扬身在曹营心在汉,只是唯唯诺诺地应承着。
夏天扬也点了个菜,随和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这时想起对面坐的正好是文艺委员,便把话题引向工作:“对了,咱们班中秋晚会的事儿你想好了吗?”也许让这顿饭多一些公务成分能让他减轻一些私会的内疚感。
李思琪显然是有备而来,微微一笑又打开话匣子,把一些具体的策划给夏天扬大概讲了讲,夏天扬边听边点头附和。这个话茬显然引得很成功了,两个人边吃边聊十分愉快,李思琪绘声绘色地描述讲着自己精心设计的节目设想,好像这场晚会昨天刚举办过一样,他们讨论好了各个操作细节,
说到最后李思琪顿了顿,故作颦蹙:“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落实,因为得有你的支持。”
夏天扬忙擦了擦嘴,不以为然地一拍胸脯:“不就是去艺术系借鼓的事吗?包在我身上了,你就放心吧。”
“不是那个事儿,我自己也得出个节目啊…我准备唱个歌。”
“那有什么好犹豫的,好事啊!”
“我这歌得合唱啊,一个人不行。”
夏天扬怔了一下,在这个年代里李思琪所谓的合唱肯定不是全班在一起高唱《保卫黄河》,那估计就是双人合唱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问:“是什么歌?”
“王力宏和Selina唱的那个《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你会唱吧?”李思琪满脸期待地望着夏天扬,像个孩子。
“呃,这个,我会。不过唱得可难听了,别托了你的后腿。”夏天扬不觉一身冷汗,这首歌虽然不似那首经典的对唱情歌《相思风雨中》那么情意绵绵,但也够暧昧十足的。
“没事儿,你唱得不好我可以教你啊,我们一起练练就好了。”李思琪笑靥如花,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夏天扬沉默了。
李思琪见他不说话,就撅着嘴催问:“到底行不行啊?你身为班长不该出个节目啊?”
除了缓兵之计别无他法,夏天扬赶紧满脸赔笑说:“你让我回去练一下再答复你好不好?”
李思琪也是一个直率的人,脸上已经露出微愠,但嘴上也没有继续逼问,让夏天扬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
刚摁到了葫芦又起了瓢,李思琪第二波攻势接踵来袭:“我最近叫你吃饭你怎么老是躲着我啊,手机也不解,打电话你寝室他们也老是说你不在寝室。”
“没,只是最近比赛多。”夏天扬支支吾吾地说。
“你骗人,校区的大小操场我都找遍了,都没见你。”
“那就是我回家去了,或者是出去玩了。”
“哼!你就变着法的气我吧,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再给你商量个事,事关我的名誉大事,你听好了啊。”
“恩?什么事?”
“你知道吗?好多人都在说咱们俩在拍拖?”李思琪说罢吐了吐舌头,低着头偷看着夏天扬。
“恩,好多人很无聊的。”夏天扬自然已经渐渐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但仍然尽量装迷糊。
“既然别人都这样说了……你说……咱们就把传说变成现实怎么样?”李思琪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夏天扬连忙喝了口红酒,掩饰心里的不安,然后慢慢地放下酒杯说:“你的意思是咱俩那啥是吧?”此刻他的脸也已泛起红晕,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害羞。
“什么‘那啥’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李思琪瞬间脸变得更红。
夏天扬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纠正:“不不不,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是咱俩好是吧?”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这次总算词用得比较合适。
“恩。”李思琪说着羞赧地低下了头。
“呃,给你说实话吧。我有女朋友了,真的。”
“什么?什么?以前我问过你你不是说你没女朋友吗?”
“恩,以前是没有,现在有了。”
“谁?”
“康小熙。”
“康小熙?咱班的康小熙??”
“是。”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一个星期了吧。”
“你喜欢她哪点儿?”
夏天扬想了想说:“她简单,可爱,善良,或者说我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就是感觉好。”
李思琪低着头,许久没说一句话。最后她问:“你也不是个木头,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不喜欢我?”
“说实话,你真的很不错,但我觉得咱并不是太合适。”
“为什么?”
“我也说不太好,只是感觉,你不相信感觉吗?”
“我相信感觉!我更感觉你和她长久不了,你信不信?”
“未来不可知,我不敢说信或不信。但我只是知道,现在我是她的男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现在在一起感觉很好。”夏天扬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也不知在餐厅背景音乐的干扰下李思琪是不是能听得到。
不知道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想再说,李思琪不说话了,夏天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尴尬着,低着头各吃各的饭。杨坤的《无所谓》不合时宜地响起:“无所谓无所谓,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对……”
过了会儿,夏天扬觉得这样僵下去也不是个头儿,就鼓起微笑弱弱地说:“你吃饱了吗?要不咱们走吧?以后还是好朋友嘛。”
李思琪显然是自尊心受到了巨大挫折,白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一直等着你说,你不说;我主动对你说,你拒绝。夏天扬你可真有你的。”随即喊了一声:“服务员,结帐!”
服务员过来了,递过帐单,夏天扬觉得弄得很不好意思,就赶紧拿出钱夹。李思琪伸手拦住:“没你的事,我买单。”
夏天扬说:“还是我买吧。”
李思琪突然提高了嗓门:“我说了我买单!干什么让你买?”
夏天扬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做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结完帐李思琪一手拿起包,一手抱起布娃娃,大步流星气冲冲地往外走,夏天扬焉焉地在后面跟着,正在无奈地叹息,却正碰到同班的冯雷霆和葛芸,他们俩人正牵着手有说有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