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寄走,方菲就天天盼着肖然的回信,但一个月过去,仍没见到肖然的只字片言。她失落地徘徊在小路上,差点被领导认为,是因为没有第一批火线入党而在闹情绪。临时党支部专门派了一个老党员来与她谈心,搞得方菲哭笑不得,不知作何解释才好。只好闷闷地苦笑着无言以对。
转眼三个月过去,方菲她们的空运救护队的任务即将完成,就要返回了。但她仍都没收到肖然的片言只字。想起自己一年前,奔跑在怒放的油菜花里的那诗意与浪漫,方菲就觉得心中充满了无法用言语诉说的迷惘与忧伤。
那种因一个个远离的日子,而发酵、膨胀的相思,把方菲从现实的境遇中托浮起来。那种悬空的感觉让她觉出一种生命的虚无。为了逃避这种折磨人感觉,把自己实实在在栓在地面上,方菲忘我地投入到了空运救护的工作之中。
战友们都不明真相,还以为方菲是被前线将士的英勇行为感染,才这么努力的呢。为此,救护队的领导,在方菲入党的支部大会上,总结性地发言说:“我相信我们每个空运救护队员的人心灵,都在这次任务中受到了洗礼。但我同样也相信,方菲是其中受影响最深的一位同志。”
由此可见,方菲那个时候,处在多么严重的爱之水深火热中。
可肖然对方菲的水深火热全然不知。他没有给方菲回信的原因,是觉得一切语言都太无力了,唯有行动可以证明一切。他想等方菲凯旋的时候,他也能将一份喜报送给她,那就是他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三个月过去,方菲在无法言说的情绪陪伴下,度过了那段让领导和同志们都十分称道的日子。她被推选为空运救护队英模报告团成员,真的凯旋而归了。
她没忘了,赴云南前给肖然写的那封信:再见吧,待我凯旋归来的时候!她从英模报告团回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肖然写信。她仍是放不下他的。一个女人,又怎么能轻易放得下,自己的初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