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了,娘早在二姐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流着泪说:“你又中啥邪了!”
二姐激灵灵打个冷战,身子随之一震,恍若隔世一般的说:“你们都瞪着我干啥?”大姐说:“还说哩,你刚才是咋的啦?”二姐说:“我没咋呀,倒是你们都咋的啦?”大姐夫说:“刚才咱娘拧你了,你不知道?”二姐说:“咱娘为啥拧我?”扭脸问娘为啥拧她。见娘流眼泪,又问娘哭啥。娘说:“罢了罢了,准时翠花来的时候把啥领家里来了,附在了莲花的身上,借她的身子说话哩。你俩也是的,来干啥哩。”话音未落,二姐又一直身子说:“大娘,您也别恼,我是闷得慌了,出来散散心。”竟然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姐夫厉声喝道:“我不管你是谁,识相的快点滚,要不然我把你塞进火里烧了!”那人说:“少跟我装横,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会怕你!你心里那点想法,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娘哭道:“不得了了,咋还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呀,赶紧叫她胡大娘来,用针扎。”父亲说:“扎到身上还是闺女受罪,祷告祷告叫他们走吧,需要啥咱给他们办就是了。”娘说:“也中。”起身烧香磕头,祈求观世音菩萨将这两个流浪鬼请走,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安。
那女人说:“我受观世音菩萨的点化,这就离开,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李治国能够给我送点钱。”娘和大姐都说:“中中,只是给你往哪儿送啊,你是谁呀?”那女人说:“我是刘湘。”那男人说:“我是王忠义。”娘说:“知道了,你们走吧,我这就叫治国给你们送钱去。”拿了一些草纸交给我,又让大姐夫跟我一起去。我和大姐夫先到半截沟烧了纸,默默祈祷了一会儿,祝愿刘湘的灵魂安息,又到南地里王忠义送纸钱。王忠义于前年触电身亡,死时还不到十岁,若是还活着,这会儿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但听他的声音,似乎已是成年人了,或许在阳间一年,在那边就是十年吧。
我和大姐夫回到家,只见大姐和娘坐在院子里,还在议论刘湘和王忠义,谈论的中心是他俩为啥会一起来到了我家。这个问题我和大姐夫在路上也说起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刘湘和王忠义成了好朋友。大姐和娘也认同这个猜测,说极有可能是王忠义邀请刘湘到他那儿去玩,刚巧碰见大姐和大姐夫,便随同他俩来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最起码说明了刘湘在那边不是孤单的,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大姐想让大姐夫跟我和父亲一起去省城,在田力那儿找个活做。娘说:“那个时候无论咋说你都不叫他去,这会儿又咋了。”大姐说:“那个时候豆豆不是小嘛,眼看着豆豆一天天长大了,上学盖房子娶媳妇,没有钱哪能中哩。”大姐夫也想出去。娘说:“一会儿恁大回来了跟他说去。”把这事儿推了。大姐和大姐夫便在家里等父亲,等的不难烦了,大姐先回家去了。到了落黑儿,父亲才回来,点头同意的大姐夫的请求,但是拒绝了二姐也跟去的要求。二姐心中不痛快,回到房间里不大会儿,就又闹起了鬼,这次总有四五个鬼魂缠着她,直闹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