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那也中,见了治国就叫他回来。”小芳答应着,走出大门,迎面遇见胡大娘,便说:“胡大娘好。”胡大娘笑说:“还是你们城里姑娘知道啥儿,我活了一辈子,也就是你见了面问声好。你这是去哪儿?”小芳说:“我去找找治国,叫他回来吃饭。”胡大娘说:“治国啊,刚才我还见他在巧儿家的大门外转悠,这会子恐怕去大堤了,你去大堤上找找看。”小芳闻听此言,不由得大怒,挤出笑脸辞别了胡大娘,一面往大堤上走一面在心里大骂:“死治国,才占有了我的身子,却又跑去找巧儿了,到底安的是啥心,难道说我就这样被你白白糟蹋了不成,我可不是郑淑华,尽管我很爱你,但也不允许你这样羞辱我。”抬眼见我面朝南蹲在大堤边沿儿上,离老远就喊:“李治国你给我过来。”
我站起身,一边迎着小芳走过去一边说:“干啥?”小芳说:“我问你想干啥。”我说:“瞧你那凶巴巴的样儿,谁招惹你了。”又说:“我还从来没见你发火生气哩,原来你发火生气的样子也十分难看。”小芳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去找巧儿了。”我说:“你咋知道的啊。”小芳说:“你甭管我咋知道的,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我说:“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小芳说:“是,咱俩从此一刀两断,不是,就另说。”我说:“没有真严重吧。”小芳说:“你以为呢,才从我身上爬起来,扭脸又来找巧儿,你叫我心里该如何接受得了。”我说:“你说的啥呀。”
小芳说:“你心里难道说不清楚吗,别以为我喝醉了,就不知道你干了啥事儿,那床上还有你留下的证据呢。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你也知道我是多爱你,你想要,我会给你的。”我说:“你越说越离谱了,我有病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哩。再说了,即便我没有病,也不会趁人之危,你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了。”小芳说:“不是我胡说八道,是你想赖账,说不定你早就好了,却隐瞒着我,也或许是你酒后亢奋了,不管怎么说,你的确对我做了那事儿,我不会无中生有冤枉你,也不是想以此赖定你,但是你既然做了,就得负责,像这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可不答应,更不能允许你欺骗我,做了硬说没做,叫我看不起你。”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又是城里姑娘,大家闺秀,咋能就不能矜持一些哩,跑到这儿来冲我说这些无聊透顶的话儿,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去,上这儿耍酒疯来了。”小芳说:“说来说去,你是认死也不承认的了,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再抱有幻想了,我李小芳这辈子做的最大蠢事儿就是爱上了你,自此再也不要见到你了。”说完,转身就走。我见她生气了,忙赶上去解释。小芳不但不听,而且还决然的回绝了娘的挽留,驱车回省城去了。等我在父母的催促下回到省城,小芳早已背井离乡,去了法国巴黎。尽管我也曾尝试着与她取得联系,却始终未能如愿,便自我安慰道:“如这般相忘于匆匆流逝的时空之中,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