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约大半月前。
圣旨一出,各方云动。
皇宫,昭阳殿。
“陛下,那赐婚……”明荷望着眼前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依然英武伟岸的天下至尊,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问,丝毫没有为自己身为宫女的低微身份却过问朝政之事感到尴尬与畏缩。这婚旨关系实在太大了……
“明荷,那孩子……”说到一半,九武帝似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将话说个完整。
“可是,主子她……”明荷不顾愈距,颇为急切道。
九武帝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摆摆手,反而问上另一个问题,尖锐,却直逼人心。“明荷,你心中可有怪责过她?”
明荷娇躯猛地一震,没有直接回答,顿了顿却是以同样的问题反问眼前的九五之尊。
“那陛下呢,可曾有?”接着却是不等九武帝的回答便自然自语道:“主子终究是放不下陛下的。”所以将她留在这里,长伴宫灯,只为陛下思念之时有旧人可诉。这话明荷只是藏在心底却不说出,只因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九武帝说不出话,只是叹气,神色一委,似是老了不少。明荷见这模样,亦是一叹幽幽。
左相府,书房。
相爷左善人抚摸着壁上画中的美人,眼底饱含着最深最挚的情韵,喉咙吞吐着至轻至柔的话儿:“阿云,阿云……我该是怎么办呢……”
白貂侯府,地下石室。
黑暗中,仅有一盏橘黄的灯远远燃着,锦衣男子静静坐在石床上,眼前覆着一条白绢,裹到脑后,只见得一小节尖瘦莹润的下巴,身前是一个弯腰低头身影,只听他恭敬说道:“公子,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即可起行。”
尚书府,大堂。
束发以冠的绛衣男子一人独独霸占了整个大厅,耳边不绝的是其开怀的笑声,门外一众家丁丫鬟看着自家爷的怪异却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见他轻闭眉眼,更显得秀美容颜如画,以仅能自己听闻的声音幽幽道:“小姐啊,你会怎么打算呢?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男子说着这般轻松的话,只是那突然睁开的双目内里却是一片冰寒。
天字一号,暗阁。
入目尽是一片狼藉,所有能成形的东西几乎化为粉碎,只有一绯衣男子直直站在阁中央,手擎大刀,骇人的气势从他颇为瘦弱的身上散发出来,并不断攀升,空气被压抑至极致。一条大大的刀痕由天花沿着墙壁一直伸展厚重的地板,很明显是这双目含煞满面疯狂之色的男子的所为。
门霎时被外力推开,月华铺地。青衣男子斜斜倚在门边,手拿着一把大葵扇悠然扇着,看不清其相貌,只觉衣衫甚是单薄。只听他说道:“别忘了,小姐最是不喜别人干涉她。”罢了,又补充一句:“不管这人是谁!”
顿时,室内那压抑的气势消散无形,绯衣男子闭起了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才缓缓说道:“我,不会轻易罢手的。”
青衣男子哑然,之后只是望月轻笑浅语:“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