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的玉指捂上苏绛的唇,轻声警告,“妖怪就在附近,不想死,就不要说话。”
“等等……什么妖怪?”苏绛掰开他的手,一脸无奈与疑惑。
“跟我走。”月华并没有打算给予他回答,拉着他的手就跑。
“呃呃!什么,就算是妖怪也没必要怕啊……跑什么跑什么……”
“怕?”月华故作好笑地回头轻道,“我是要杀了她。”
“……就算你要杀了她,那干嘛要拉上我啊……”
“谁知道呢,别废话了跟我走就行。”
“为什么要逃呢为什么要逃呢?为什么不乖乖地跟我在一起呢……”
从后面传来的女声有些可怖,苏绛不禁回头望去。
“不要回头!!!”月华喝住他,可是已经晚了。
女子穿着白裙子,在风中弱不禁风,她的头发飘着,裙子也飘着,一脸死相,但她粉唇微颤,声音似从地狱深处传来,“请不要,请不要走,好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甩开了月华的手,而面前的女孩,好像出现的突然而又理所当然似的。他望着这女孩,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很痛,让他忍不住去疼惜这个女孩,“你……是谁……”
“我,我不是妖怪啊……”女孩答非所问,回答的内容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哭了,“我不是妖怪不是妖怪啊……不是……你,你相信我吗?”
女孩期待的目光撞上了苏绛犹豫的目光,他不自然地从牙齿中挤出几个字,“你,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在这里呢?”
“所有……所有人,所有人都不要我了,他们都要杀死我……”女孩揪住苏绛的衣服,哭得厉害,泪水湿了衣襟。“好心人,你一定会带我离开的,对不对?对不对?”
“这个……”苏绛别过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莫约十八,九岁,可是,怎么就……
“哦,你不帮我……”看见了苏绛的犹豫,女孩子哭泣的脸一转,变得一脸憎恨,推开苏绛,冷道, “你,你也不是好人。你们,都下地狱吧。”
“你们,都下地狱吧!!!”
“啊!!”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在床上?苏绛扯了扯被子,真的是在床上……怎么……刚刚那个,是梦?……月华……那个女孩?我……这个梦真实得不可能是梦。
“苏公子啊……你可算醒了……”褐发少年手托着头,无聊地望着窗外。又时不时地叹息着,装着深沉。
“奕析,我,我昨天是睡着了?”
“啊?你脑子没事吧?”
“你快说啊。”
“你……昨天我睡了好久,起来的时候看见还没天亮,所以就想出去走走,还没开门,就有人敲门啊,然后我就开门嘛,是一个很俊的男子,我说啥事呢,他什么也没说,就把你丢给我,你说这叫什么人啊……话说你去哪啦?”
“呃我?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他小声说道,不太确定的口吻。
“……噗苏公子你没毛病吧要做梦也在床上做吧?难道你还梦游?苏公子你平时不正常也就算了,你晚上还盘算着到哪去泡妞……。”
“你给我无耻地闭嘴,你刚刚说……一个男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苏绛马上就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不然不知道奕析还会扯淡多久。
“我表示我闭嘴。”
“……”
“……”闹别扭的扭过头。
“……当我说错了。你是对的,那么,请问奕公子,昨天晚上的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奕析把手支在下巴处,支吾了好久才挤出一个答案,“好像……好像是……银烟色的头发……还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还有,还有……”
是他,是月华。
苏绛听着这含糊的答案,心里可不含糊,那么,那个女孩呢?
“真是不知道那是你在哪交的猪朋狗友……”
姑且不计较这‘猪朋狗友’的说法,苏绛缓缓地说,“是月华,一个偶然遇见的朋友。”
“那他干嘛把你打晕丢给我?因为你太烦了?”
“……你!……不是,是,是,是我自己不省人事的……”
“噗哈哈哈……这个词还真贴切……”
苏绛恼火地看着这个笑容跟太阳花一样的褐发少年,只想打扁他那张贱脸。
“哦,还有哦,那个男人还托我告诉你一句话,他说什么……让我说啥来着……哦对了!向起来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切为梦,可信不可信。”
一切为梦,可信不可信?
苏绛正琢磨着那句话,奕析突然凑过来问,“你真的是梦游被人揭发了啊?”
“……你!真是……跟你说不明白……”
“唉,你知道的,昨晚鸷白说要洗浴嘛,我说哦啊,我,我真的没打算偷看啊!可是,可是你知道的……那个,那个美人就在河边……河边……”
“……所以?”苏绛挑眉——这个禽兽,还能干出什么不龌龊的事么?
“所,所以……我,我是打算给她,给她收拾衣物的!没有想偷看的意思……”
“……你……”苏绛一时语塞,这,这……这禽兽……“收拾衣物?我看后来是被人家收拾了吧?!”
“你说得没错。”
“……”
“她当时,当时,当时笑着说,——你知道的,我是个男人啊!!!怎么,怎么……她当时……呃!我心都要碎了……”
“她说了什么?很讨厌你?还是死色鬼给我滚开?嗯?”
“不是的……”
“比这个还要严重啊?天啊,她是不是要休了你?哦不对……你们还没成。”苏绛故作惊讶,说实话,这种结果不是早就料到了的么?你偏要‘以身试法’……
“你就别打击我了!她,她竟然说…。。她当时说,你有看男人洗澡的癖好?”
“哦?”苏绛挑眉,表示没反应过来,“你本来就变态,这还能让你心碎?”
“你,你还不明白吗?!!这,这就说明,说明她,呸,他是一个男,男人啊!!!”
——“啊?”苏公子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望着奕析一脸痛心疾首,又好笑地问了一句,“那个,你这么变态,把男人娶过来也,也不是不可能吧……?”
“总,总之,我现在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啊……就算再来一打美人,也难以平复我心中的伤痛啊……”奕析就差没哭出来的表情,可见有多心碎。
苏绛的笑还没完,小茶便端着茶进来了,还不忘调侃一句,“活该!谁叫你色!鸷白哥哥教训得对!”
“你,你竟然真的改口叫‘鸷白哥哥’!呃!呃!我们男人说话你小屁孩进来捣什么乱!心痛……”
“哼!我才不跟你计较,我找鸷白哥哥玩去……”小茶吐了吐小舌头,颠着屁股蹦了出去。
“你!……你……可恶的小丫头……”
苏绛无声地笑了笑。
是明月夜。
奕析倒在床上就睡了,苏绛望着窗外久久不睡,他眉宇紧凑着,抚着窗台,他想去碰碰运气,今天,能否碰见那个男子。
你,不怕死么?
苏绛听着心里这不存在的声音,轻笑一声。——
我哪里会怕?
想罢,他一身轻衣,走向月色。
像昨晚的那样,他自我地吹着短笛,旁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