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

    路程

    收拾行李，在麦千车门口遇到木子和小鑫。坐在大巴聊天说地。九点的夜晚，我看见木子长长的眼睫毛和窗外绵延的山，以及孤立的路灯。行驶过去，路灯杆的影子一条条映在脸上，有简单的幸福感。

    我听到车厢厚重的呼吸。找不到适当的姿势入睡，蜷缩着身子，覆盖一件紫色格子衣领的长衣，把一件单薄的粉红带着白花网状帽子的，外套盖在木子身上，算是相依为命。

    抵达

    一夜未安。次日九点一刻的北京透着明媚的光线，看到路边拥挤的小卖部和过往匆匆的人桥。抵达清华，在一间幽暗宽敞的议会厅看见高大的丁老师。恰巧临到我的数字是九，和组长王秀水，宣传官陈晨挨在一起，我是裁判官。

    做完清华的任务，看见一个穿格子衣服在万人餐厅要推自行车。你好，我说。于是他给了我在清华的第一顿午餐，一个南方的少年，面带和善。他微笑着对我说再见。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两点钟的北大，安静困顿，图书馆前摆着朝气蓬勃的盆景。我们微笑刻印在某个女生的胶卷上。走一段成荫的小路，看见一个幼小的孩子托起双手泼着水，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站在路边，等待过往的行人。我说过，我只等待。十五分钟完成任务，走在回图书馆的路上，遇见一个金色头发的留学生。HOW ARE YOU，有时这种招呼可以让自己变得快乐起来。遇到一个中文说的很好的马来西亚女生，声音很好听。

    考验

    三点的北京大学东门地铁站招牌，让我想起北京东路的日子，开始的开始我们是个孩子，最后的最后我们散落天涯……不停地转站，想疲惫的机器在生硬的运行。三点两刻的鸟巢和水立方，我在白色的帐篷下写了文字，画了些画贴在要卖出的饮料。四个南非的朋友热情和我们拍照。他们第一次来中国，去过上海。

    这种场合让我困顿，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烟台或者上海，没有转过神来，最后的最后，我在唐老鸭晃荡的地方找到王秀水，我向他说出我的想法，我用两元的便宜价格卖掉六瓶啤酒给一位老大爷摆的摊。自以为是。用花言巧语的计算，给我们队赢取很多分数。

    我和组长迷了路。后来他们对我说王秀水是比我还路痴的路痴。他们在地下停车场等我们，交了财务支出单子，坐在摇荡的车厢终于睡着，醒来的晚间九点，我们在亮起灯光的联成酒店吃了晚餐。

    拥抱

    出来的路上，我看见树木的纹路在火中燃气，丁老师在火光的照应下哽咽难语。想一想你们这一天受过的哭，流过的汗，当我听到结果时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你们根本没有想过去改变自己……在火光恣意流出爬上天空，我和木子拥抱。把我当成所有你想感激的人。木子说。我站在丁老师的面前，看见他的高大，那时他拥抱我用手拍着我的肩膀，微微鼓动的双手满捧着梦想。

    双手

    火堆中我们拉长了影子，打乱顺序的人群，我握着他们的手，局促不安。左右是男生的手，一种厚重的粗糙，像生了厚厚的茧，包裹自己年轻的灵魂，终有一天这些灵魂会长出翅膀扑哧扑哧飞出他们的身体，那时候他们已有坚强的肩膀。

    活泼的兔子舞。初中的舞台也有人跳过。王秀水尴尬立在原地，人如名字一样柔软秀气，与世无争，而后被抛弃留在圈外看火星点。

    又一日

    建筑

    乘到王府井的1号线地铁，遇到东北人。一个月后会下雪。中年男子说。他带着害羞的女孩和安静的妻子。

    地下行道，人流，鲜花。朱红门，开启着沧桑的历史，众人抚摸不起她的伤口，翘起的屋檐，瓦片飞扬，是种桀骜不驯的构思。水泥地埋葬着马蹄声和暗下的血液。

    古装的销售，做工比男生的手掌粗糙，像祭祀的用品。杨贵妃的屋檐下飘过朦胧的烟雾，细细嗅，会闻到羊群的撕裂声。木子提起，这种摊子需要管理。我笑笑，人们的灵魂需要整顿。

    离去的路，斑驳的墙兀自立着，脱落着历史的疤痕，有真实的沧桑感。沿路的水污浊不堪，护城河因为缺乏战争，一天天退化。无人倒上滚烫的水，擦拭光亮的剑，披上坚硬的铠甲，带着满腔的热血迎接一场正义的战争。

    走一条古旧的街道，大红灯笼透着灵气，橘黄色的电话亭弯着可爱的弧度，《挪威的森林》的渡 边君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电话亭，因为他讨厌四月的孤独和镶花边的电话亭，这纯一色无花边的电话亭应该是他喜爱的。找到地铁站，到西单转成4号线，26分钟北京大学东门站。很喜欢这一站的名字。像是留着我的前世。

    湖畔

    找一处墙壁，记录他们留下的痕迹。博雅塔后面的围墙上刻画着没有完成的梦想：

    下辈子一定来北大读书！

    我来了，亲爱的北大。

    儿子，你一定会考上北大的！！

    ……

    署名和日期。默默记录着感动，像是收录自己的回忆。而后转身下小山丘，路上，看到旋转上升的高大树敢，枝叶稀疏，无华。我像看到自己一样。

    沿着湖水一路的树，枝叶拉长垂到水里也无人修剪，倒别有一番韵味，轻轻摇着树枝，可以看到它带起小小的波纹。荡起的北京的皱纹，年老但硬朗。

    长长的空白板凳上坐着戴了帽子的年迈老人，目光淹在水里，神色安静。我弯下腿，看见她棕色的帽檐的阴影厚厚地打在脸上，湖面，以及博雅塔。

    找到一块石头，红色的打字赫然立在上面。未名湖。

    西门

    古老的大门，屋檐翘起要飞，牌匾有南方的诗韵，旁侧立着威严的石狮子。

    高三语文老师读过的《高三祭》提到过，我从没有忘记。

    我一直想要站在这里拍一张照片，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推着自行车过门的人。高中走廊立着袁晓晴的照片就是这样的。

    人流嘈杂，没有过往的路，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留给我，我迟到了，终是迟到了。北大的安静留给孤独的奋斗者。

    归途

    丁老师说了让人感动的话。回去的路上满月。2：45抵达烟台，它惺忪着睡眼和我说，你好。

    坐在KFC里等待天明。等待自己回到睡眠的状态。读了三小时的小说。

    到十点读完全部的故事，眼睛酸痛，开始睡眠。

    白尔写于2011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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