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十·一”的四川还是那么燥热,心情浮躁,很浮躁!
习惯了在原来的教学楼外打球,虽然某人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扯着嗓子喊“加油”,但路过应该能看到我飒爽的英姿吧!为此,我还在镜子面前不断模仿流川枫的投球姿势。
有一天,她在大家的惊羡中接过全市作文第一名的奖状和现金,当时,觉得没什么了不起,我也会,于是坐在窗前死抠了很久,也没有抠出一个字。
有一天,她在体育课上倔强的走完3000米,当时怀疑她做的是换脑手术,本来就够傻,如今更是无药可救。
有一天,她在操场上拿着一把扫帚追着一个男生,逼他回去睡觉,结果男生没追上,回到教室自己睡着了,还说着梦话:“别跑,看姑奶奶的降龙十八扫帚。”
有一天,她哭着跑过来对我说,她要晕了,结果真的晕了,醒来问她为什么晕了,她说,忘了,我们晕了。
有一天,她说,周杰伦的《简单爱》很好听,于是我从杀猪般的嗓门练到现在的正宗杰伦音,但她一次也没有听过。
有一天,她中考前紧张的睡不着觉,卧室的灯光把她的身影倒映在马路上,很白痴的她读着英语。
应该有一天,我爱上了这个女孩儿,到底是哪一天呢?
忘了——
这张桌子上刻着那时流行的一箭穿心图案,箭头指向了她,但丘比特当时也许睡着了。
教室里,她看着老师的视线和我永远保持逆时针135°,而我的视线和她永远只有零度。
一次,上化学课,老师神经没搭对,居然点我起来回答问题,我的神经也没搭对,心不在焉的念着手里的东西,彪哥用手肘杵了我好几下,我才意识到,老师一步步走近,我知道我闯祸了,随手将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用脚不停地把纸团往墙缝里踢,帅哥把写有化学方程式的纸递到我背在后面的手里。老师走过来只是为了看我纸上写的什么,结果一看是方程式,就随口说了一句:“你不去学文学太可惜人才了,化学方程式都能读出凄美的文字来。”全班哄堂大笑,她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如今,将那张纸从墙缝里抠出来,已经有些泛黄了,那是当年我写给她的情书,那个傻妞儿居然没听出来,活得真是没心没肺!
(十七)
我挺没用的。
5·12大地震,房子的颤抖让我误以为前面的同学恶作剧,直到好友小萌拉着我跑到楼下告诉我:地震了,我才吓得腿直哆嗦。
这时,你打电话来,问我广安的情况怎么样,我哆嗦的说不清楚话,只是大叫了一声,因为眼前的大卡车顺着马路往下滑了下去,只是听到你问怎么了,然后就没信号了。
当天你就赶过来了,高速公路不通车,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吓得忘记问了,
那天,全校学生都睡在操场上,你也睡在那里,我看着天上的星星睡不着,害怕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你说:你睡吧!地震来了,我背着你跑,你不是抽条了嘛!我背着你会跑的很快的。
于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发现自己还活着,乐坏了。
你一夜没睡吗?我问。
睡了的,刚醒。你答。
我睡觉,没有什么不雅的行为吧?我问。
没有啊!挺好的。你答。
我居然信了。
接下来,学校放假了,上课时间另行通知。
你让我带你参观广安——思源广场、邓小平故居,体验一下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那时,我很佩服你,这种时候还有心情闲逛。
(十八)
我觉得她很没用,懦弱的想让人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5·12大地震,华蓥有明显的震感,当时一地反映就是:广安怎么样?她怎么样了?于是边跑边拨通了电话,千感谢万感谢,移动的信号还在,只是她的大叫一声之后就没有了信号,当时大脑里一片空白,反应片刻,我得去广安,客运不通车,千求万求,出租车也不愿意开动,最后只能沿小路跑过去,这一跑也忘记了时间,只计算着还有多远才到她身边。
半路上,天就已经黑了,脚常常不小心掉到水田里,偶尔惹怒几只小狗对着我乱吠,最后安全的抵达她身边,然后看着安全的她,我乐了!
半夜,她睡不着,睡着了,也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梦话,但主题是关于地震的,她真是胆小鬼。
在路灯和星光下,可以这么近的看着她,感觉地震也不算太坏,女大十八变,她的脸上已退去了初中时的稚嫩,脸上的婴儿肥没有了,五官也因为脸上没有多余的肉而舒展开了,清秀有点夸张,但确实是标致了,披肩的秀发扎成了马尾辫。
她睡觉一点都不安分,脚乱踢,还好,岳萌也睡得死,但更要命的是,她踢到男人的重要部位了,脚不安分也就算了,手也不闲着,把我当做她床上的洋娃娃,乱摸乱打,这样的夜晚,想睡也睡不着啊!
俩姑娘都吓坏了,我就算装也得装镇定,随便逛逛应该能减少一些恐惧感,再加上新闻连着几天都在报道汶川地震的惨遇,感觉就像死神往汶川走了一圈,如果待在电视机前,恐怕我们三个都得抱在一团哭。
逛逛思源和小平故居应该相对好上一点点,把悲痛先缓冲一下。
(十九)
准备复读那一年,难过的将眼泪都流尽了,“复读生”说出去挺丢脸的,我以为就我一个人呢?
送走一批批同窗,心里只剩下失落。
结果开学了,我在走廊上看到了你,我很自私的想到:还好,你也在!但我太懒了,居然懒得去想你为什么在。
只知道那一年,我装失落到你那里骗了很多鸡腿,真郁闷了,就拉你到你挖掘的那片净土——操场的后山,用你教给我的方法,释放郁闷。
还记得在这里,高速公路上的车经过时,我们站在栅栏外,大骂学校不让我们复读生在运动会上当观众,声音被疾驰的卡车带走了,下面的学生都听不见,领导更听不见。
模拟考考差了,我就会躲在这里哭,你每次都能找到,刚开始觉得很丢脸,被你看到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你每次都不说话,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劝我?你说,难受了,本来就应该哭出来,这是我的权利。哭完之后,你就会买个鸡腿补充能量,你说,下次考差了,接着哭,把二中给淹了。
第二次高考快临近了,你说,我最近胖了好多,很丑。
晚上上完晚自习,我就死皮赖脸的拉着你去跑步,可是跑完步,你又给我一个鸡腿,说是补充能量,这样明天才有力气减肥。
我信了。
跑了一个月,我的体重没变,高考却结束了,没来得及想体重为什么没变,注意力全在关于高考新闻和了解大学上。
回家后,父母都在帮我参考学校,我想去岳萌的学校,父母骂我没出息,只会跟着别人跑。那好吧!我就有出息一回,去最北方闯闯,结果,父母后悔了,还不如报岳萌的学校,至少可以常回家看看。
我不知道去哈尔滨意味着什么,至少我当时很骄傲,因为我以为自己很勇敢,做了大家都不会做的事,在大家的惊讶中,我听到的是“佩服”。
“来缘”茶馆离别会上,我哭了,原来选择哈尔滨是一个极其冲动的选择,我就一弱女子,身边的人只是让着我,我才敢大吼大叫,走出这个圈儿,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哭的稀里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