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苏府大堂偏厅,三个男人都起了,正在用膳。
“攻错起了啊。”
一夜起来,攻错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脸色也不那么苍白,有了些血色。三分病态,倒是更带了些柔弱美,不禁惹人疼惜。
“爹,哥哥,寂言。”攻错恭敬问候,坐下同他们一起用早膳。
吃到一半,“爹,我想去趟陆府。”
“为何?”
“去道歉,顺便把事情说清楚。陆大哥……不,陆书寅被寂言伤了手,也不知现在如何。”
苏他石急了:“他们家对你这样你还去,找死么?不行!”
“我只是不想欠人什么,也不想因为我让你们担心。况且,有些事必须我出面说清楚才行。”攻错放下碗筷,一脸平静。
这是柳云游也吃完了,开口道:“也好,让寂言陪你去吧。”
“嗯。”
陆府府邸,一抹白映入眼帘。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攻错寂言赶忙来至府前欲进,一阵一阵的哭喊声传来。
陆书寅手上绑着纱布,冲出来好没生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哼,我爹死了算是和你家扯平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不,你别这样。”
“别给我在这假惺惺。要么就给我滚,别在这里碍眼,要么就乖乖回来做你的少奶奶,陪我一起哭丧!”陆书寅怒吼,甩袖回内堂。
攻错不顾阻拦,步入内堂,在灵前拜了三拜,柳寂言一直跟在身后,安静地陪着她。
攻错突然跪在堂前,叩了三下头,柳寂言并不阻拦,不管攻错做什么,他都只是默默地陪着,也算是一种支持吧。
“陆伯父,你安息吧。之前的事就此一笔勾销,只是恕我不能做你们家儿媳妇。”说完又是三拜,便起身离开,转身步出灵堂。堂内陆秋生的家眷怔怔地看着她,止住了哭喊,灵堂里突然一片寂静。
“苏攻错!我陆书寅不会罢休的!”陆书寅双手紧握,气愤得大喊。
“哥,你别这样。苏姐姐没有错,为什么你总是要去伤害她?”说话之人正是陆秋生之女,陆挽听。
陆书寅二话不说踹了陆挽听一脚,“你一个庶出之女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滚!”
此时府中无人敢多说什么,陆挽听的母亲只能心疼地看着,就连陆书寅母亲也只是安静地跪在地上,默不作声,对刚刚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这么多年的冷落,似乎她也习惯了,尘世的点滴,也都看透了。灵柩里躺着她爱了一生的人,可这个人却也让她遭受了一生的痛苦。或许表面上一切都好,只是心伤了,这种痛,抚平不了,别人也理解不了。只有切身体会,才会这样痛,以至于麻木了。
她只能叹息,安静地在陆府度过余生,做着她的太太,反正,也都习惯了。陆秋生的死,对于她,似乎没什么多大影响,只是感叹一下,只是少了份牵挂,这个世上少了个她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