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风声的秃头竹枝扫帚已象雨点般劈向了她。
吴春花没有躲避,再说也无须躲避,而且更希望父亲手上的竹枝扫帚来得猛烈些!要么把她打醒,要么把她小命废了也好解脱。
“春花她爸,别打了!”
“爸…你干嘛打我姐?”吴定被庭院里的响动吵醒冲出来质问。
哼!
翌日清晨,李小慧手提水果向牛莹莹家走来。她和吴家福商量了大半晚,觉得早办早清静。
牛莹莹的家在水濂洞三巷,右侧紧靠教堂。李小慧未登门之前,牟云山和吴春花昨晚在海滩上鬼混的事尤如生了翅膀般早已飞进她的耳膜。她一声我的主啊!然后在胸前划起了十字。她没有怨恨吴春花,更没有痛骂牟云山,一门子的心思与吴家福夫妇不谋而合。
李小慧的登门牛莹莹那是喜出望外。她和李小慧叽咕一阵就叫顾连农回花果乡。
顾连农的后娘本性善良,视顾连农为己出。顾连农返家她高兴之余那是忙前忙后,问寒问暖,命令着外姓家姐和同姓妹妹相陪,张罗丰盛的菜肴招待。父亲顾金南不发一语闷坐着。他在思量对策。
顾连农和他父亲顾金南回到东海湾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两家人合计至深夜,决定提前把顾连农和吴春花的事办了。
顾连农深知吴春花的心在牟云山那里,而且他们还没有到法定年龄,再是来年参加高考,一切的一切似乎没有到瓜熟蒂落和水到渠成的地步。他父亲这样认为:未领证先行礼形成生米煮成熟饭之势,至于高考嘛,因未领证而不受影响。
信息到了吴春花那里,她整整呆睡了三天。这天中午,她在海滩上截住了顾连农的去路。
“顾连农,我们谈谈。”
“…不愿嫁给我?”
“…我也没办法!”
“强行呢?”
“什么年代了?”
“我们指腹为婚,这是上天的意旨。”
“你姥姥信,我不信,我也请你不要信。”
顾连农忿忿的走了。
婚礼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其间吴春花多次受父母的呵斥辱骂和扫帚修理。她遍体鳞伤不说,最后还被锁在房子里,当起了家囚。
这段时间牟云山也好不到那里去。海滩上被他父亲狠抽了一顿竹鞭,回到家又被他母亲数说了一回又一回。等到顾连农和吴春花的婚礼日期一公布,牟云山也如吴春花一样被关在房门里没有了人身自由。
牟云山没有牢骚,有的只是自责。顾连农是亲密无间的伙伴,他对吴春花也是一遍真诚,自己动了心思,岂不是欺到了朋友头上!
吴定来探望他许多次,为他抱不平,他反倒安抚起吴定来。吴定说他是孬种。
吴定给吴春花送饭时,他将牟云山的言行告诉了她。吴春花的情绪平稳,说这事与牟云山无关,全是她痴情。吴定说牟云山和吴春花是不是疯了!平时间的行为举止,那一言那一语不透他们心底里的那点小九九,竟在我面前充大头鬼。
吴定将牟云山和吴春花两人的情况与父母说着时,说他们多虑了。吴定他那里知道他家姐吴春花正在向他灌迷魂汤。目的是使家人对她松懈,懒于防范。
婚礼前的一天凌晨三点,她吵着上大号(大便)。李小慧起来开门。
“妈,我的腿有点软。”
李小慧扶着她出大门向左拐转向房后。吴春花拖延着,并将大半身的重量倾压到她母亲手上。好不容易到了茅房,她吴春花在里面吭吭唧唧一呆就是一刻钟也不出来。
“春花,我关了你几天,难道把屎尿也关严了不成!”
“妈。小肠到大肠,大肠到肛门,好一段路呢。…你先回…反正我想跑也跑不动,你就安安稳稳的等着吃顾连农这女婿茶吧。”
“这是你说的?”
“对。”
“别耍奸。”
“我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有几斤几两你最清楚。你给个天我作胆,我也不敢欺骗你和我爸。再说他牟云山有什么好的?他家三代单传,人丁稀少。祖上无官无贵无富商,穷得叮当响。就是他本人,除一表人才外,整整十年了,他在海滩上一块能派上用场的陆地也没有造出来。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和顾连农好好过日子的,因为我相信你和我爸的眼光不会错。”
吴春花的厥词把她的母亲说得心甜甜的。不过,她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吴春花好说歹说,她就是在门口守著不移动脚步。
吴春花没办法,迟延了一阵还是老老实实地出来了。
“妈,我们回去。”吴春花甜甜的叫着时,反客为主上前扶着她母亲往回走。
李小慧心说:我扶你,与你扶着我,没有什么分别。反正是骨肉相连,若有变动一抓就着,量你这死妮子也飞不到天上去。于是放心的往前走,不竟是夜半三更时分,出来太久了,天亮还有一大堆婚礼的事等着去做哪。
“妈,你看前面!”
“……前面没有什么啊,你别吓妈!…春花!春花…春花她爸!”
李小慧惊慌的叫声将吴家福叫醒了,李小慧的叫声也将隔离邻舍也叫醒了。
“吴定妈,春花怎么啦?”吴家福出来时慌慌张张地问。
“吴家大嫂,你家春花怎么啦?”
“春…春花,她…她跑了。…我的天啊!”
“别嚎!快说往那个方向跑了。”
李小慧指了指,吴家福快步冲了去。
东海湾沸腾起来了。有人帮着寻找,有人看着热闹,有人议论纷纷。到天亮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整个东海湾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吴春花的影子。
后来,人们把注意力放到了海边。海边没有吴春花的衣服鞋袜,没有吴春花的发髻和遗书。在吴春花和牟云山他们常常造陆的那块海滩上,人们看到了几根长长的头发。李小慧发疯地捶胸顿足,牛莹莹在胸前划着十字,顾连农拱腰双手抱头俯伏海滩上嘤嘤而泣,他们以为这是吴春花投海自尽时留下的。
有人找来船只,冲到海里打捞。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牟云山得到父母的许可,也来到海滩帮助寻找。他在海滩上只转了一小圈就往回走。他的神情看上去淡淡的,既无抑郁也无欢喜,似乎吴春花失踪的事在他心中激不起一点儿波澜。
吴定默默地跟着他。牟云山去到那里他跟到那里。他看他家姐和他牟云山有没有串通逃跑。
他们走过教堂门口,牟云山的眉头紧蹙了一下。这一微小的变化也逃不过吴定的眼睛,但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那里不对。于是他问:
“云山哥,我姐会去那里呢?”
牟云山久久不语。
“说嘛!”
“……你去找我舅舅来来。”
“哦。”
吴定去了。
牟云山打发了吴定,他自己坐到教堂门口旁边的石凳上默不作声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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