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凌风轻叹了一声，轻轻松开默儿。

    默儿转身，纯澈的眼睛好奇的盯着凌风，她穿过他的肩膀看着院子里的路灯投下的阴影。

    “我可不可以抽烟？”凌风眉眼低落的问默儿。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才用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来。熟练的把烟卷衔在嘴里，点火。

    这是默儿第一次看见凌风吸烟，他的嘴里好像叼着一枝细长的橙红色的花，明明灭灭。

    “你和瑶瑶发生了什么事吗？”默儿很奇怪，他们明明感情很好的样子。

    凌风摇摇头，吐了一个烟圈，把整个身体都倚在路灯柱子上，默儿这才发觉不远处树林掩映处，露出吉他的一角。

    “刚才弹吉他的人是你。”默儿微微掩着嘴笑：“我还以为是……”

    “你以为是野吧。”凌风淡淡的说。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睡不着，你呢？”

    “和你一样。”

    凌风和默儿倚在柱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修长挺拔的影子和娇小的影子在路灯光下交融在一起。

    “凌风，你和顾城野是怎么认识的？”默儿抿着嘴唇，仰起脸问。

    凌风笑了笑：“我们俩的年龄加起来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了。”

    “青梅竹马？”默儿漾着甜甜的笑，打趣的说。

    “默儿，你知道吗？当我知道野喜欢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凌风的语气里透着无奈和苍凉。

    “……”

    “嫉妒，深深的嫉妒。”

    “顾城野的魅力好大啊，连男孩子都喜欢”默儿窃笑。

    “我不知道是嫉妒你，还是嫉妒野。”凌风的眼里闪过一丝脆弱和空白。

    “……你嫉妒顾城野干什么？”默儿一头雾水。

    “你知道我跟野都是孤儿吗？”

    突如其来的话语，默儿愣了半晌，掩着嘴巴，惊讶的望着凌风。

    “没错，我和野是在孤儿院认识的，是义父领养了我们。”

    “凌风……”

    凌风微闭着眼睛，好像陷入遥远的回忆：“之前的记忆我都没印象了，只知道刚来孤儿院的时候身体很弱，老是抢不到饭吃，干瞪着眼睛看着别人狼吞虎咽，自己口水直流……没人关心我有没有吃饭，我想我就快饿死了……”

    默儿难过的低下头，难怪凌风现在每一次看到米饭眼睛都闪着异样的神采。

    “我缩在角落里，就在那个时候，有个人伸手递给我一个荞麦馒头，我二话不说两口就咽了下去……”

    “那个人……是顾城野？”

    “对，那是他的晚餐，我还记得，我们睡一起的时候，他肚子常常整夜的叫，饿的。”

    “他也抢不到饭吃吗？”默儿揪着胸口，莫名的痛。

    凌风摇了摇头：“他把他的那份让给我，但自己也不拿别人的，他说如果他吃了别人的，别人就会一样饿……默儿，你知道吗？野其实是最善良的人……”

    默儿使劲点了点头，眼泪簌簌而下。

    “可是有一天，他却为了我跟别人打架……因为那些畜生骂我，骂我妈妈是‘破鞋’……”凌风的眼睛通红通红，紧咬着牙齿，脸部不停的抽筋。

    “不是，不是……”默儿轻轻拍打着凌风的背：“你的妈妈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因为凌风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默儿你知道吗？那一次野被打到趴在地上起不来，地上都是血……我却像个懦夫一样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凌风抓着头发，慢慢蹲下去，神情极度痛苦。

    默儿也跟着慢慢蹲下去，搂着凌风的脖子，试着给他安慰。

    “可是后来，我们被义父领养了。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默儿静静的聆听凌风。

    “我们再也不挨饿了，他给我们最好的生活条件和教育环境。那段日子是最美好的噩梦……”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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