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城没有理会,往床上一倒径自闭上眼。
谣姬又变的温柔下来,走过去,将头伏在他胸口,“我跟你来到这罗门城,两年时间见你不到二十个时辰,现在,你刚来就要走,为什么?。是因为那些鲛人吗?我不过拿他们做了几支长生烛而已。鲛人不就是用来做长生烛的。”
听她说完,赫连城推开她冷冷地说:“那些鲛人不是你的同类吗?你怎么下去手!”
谣姬的身子一下僵住了。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她强自镇定:“你瞎说什么?我……”
“难道不是么?”他嚯地睁开眼逼视着她,“东海的黑鳞鲛人,很多就像你这样忍受着身体上巨大的痛楚,从尾鳍剖开身体才有了腿,于是练习走路,然后才能上的岸来。可是没有一个鲛人像你这样,残害同类,还将同类的尸体制成长生烛。点上火燃尽身体里的油脂。”
“我不是鲛人,我不是……”谣姬一下松开了手,慌张地向后退。
“我在东瀛时,认识一个忍者,他也是鲛人,你肤色发色皆与他相同。他是一个优秀的忍者,没有人因为他是鲛人而轻视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以前千方百计试图告诉别人你不是鲛人?”他自嘲般地笑了笑,“你想尽办法找来鲛人做成长生灯。就是想让人知道你不是鲛人,你跟他们不一样。”
谣姬开始慌乱,厉声分辨,“……我不是鲛人……我不是……”
看她如此,赫连城的声音平淡了一些:“世人都知,东海藏有黑鳞鲛人聚居在海中一座死珊瑚形成的岛屿下,那岛下的珊瑚洞穴纵横交错,深不可知,是人鱼的老巢。传说中,东海鲛人其性最淫,口顖嗜血。它们总是喜欢在附近海域放出声色,吸引过往海船客商,要是被那声音给诱惑了,就会不知不觉偏离航向,知道被鲛人抓住拖入海底,那些遇害者就这样丧身海底不说,而且吃得连骨头也剩不下。这些鲛人,最喜欢唱歌,喜欢扎纸马夜行,因为他们没有脚,不能走路。”
说到这里他吸了口气,看着满面惊色的谣姬继续说:“人们都不喜欢鲛人。商人大不惜重金,叫人下海追鲛人,有人捉到活的黑鳞鲛人,发现他们肌肤娇贵,发如海藻,于是活生生地将他们放在大漠的日头下晾干,灌入它的油膏,制成长生烛,据说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所以价格不菲。因为这个原因,人们不惜生命前赴后继前往东海捕捉鲛人,不到几年的时间,海上几乎再也找不到鲛人的身影。那些未死的鲛人,吓的藏在深海中不敢出来。但是深海枯乏而世间诱惑又太大,一些鲛人许以重金在巫师那里得到药物,剖开尾鳍,得到漂亮的双腿,混入人群。”
“啊……”谣姬惊叫了起来,“我不是鲛人,我不是。”
赫连城拉起她的手,“谣姬,我早就知道你是鲛人,可我依旧爱你,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残害同类?看着他们在哀号中死去,你就不觉得心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