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警官的全名叫“范凯”,当警察也有二十几个年头了,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威望,最近几年新进部门的警察都尊敬地称呼他为“范警官”,曾经破获过许多棘手的案件,小到公交车上的惯偷和色狼,大到贩毒和传销组织,若不是因为他在一次任务中被击伤了小腿,恐怕现在就不会窝在这种小警察局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地方虽然小但却是相当有感觉,平日里从来不缺鸡毛蒜皮的犯罪案件,让他这位快退休的人还必须从早忙到晚,特别是那个什么“黔尚城”,明明只是一所学校却搞得神秘异常,大有“我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哟”的感觉,由此引发的事件更是一桩接一桩。也不知道“黔尚城”到底是个什么地狱式的环境,在外面还是个好好学生一旦进去就摇身变成社会未来毒瘤……好吧可能他真的夸张了点,但这所学校从会长到副会长再到学生都歪去了慕尼黑,丝毫见不着所谓的“正”字……
……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后悔干了警察这份工作的时候就是最初与“黔尚城”有所接触的那开始的瞬间……
“范……范警官……”范凯的助手,也就是经常和自己一起处理“黔尚城”的“可爱”学生们创造出来的麻烦的陈崖,虽然才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但为人却老练得很,多亏了“黔尚城”的那些王八羔子啊……当初若不是还有陈崖陪着自己一起糟罪,指不定自己还能否撑到现在,搞不好一个心肌梗塞就死在人生的道路上……
“什么事?”范凯揉了揉有些闹腾的脑门,在和“黔尚城”接触的一年里,自己到底神经痛过多少次?!他大爷的……他还不想死……
“呃……”
“……我不要听你给我死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赶紧收拾行李参加冒险队最后死在半路吧。”……天知道陈崖这一声“呃……”就是预示了即将要和自己报告的事情肯定和“黔尚城”有关……他不要听……不要听……
“范警官……你冷静点……”陈崖丝毫不在意范凯对他的诅咒,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只要他得到有关“黔尚城”的消息来报告给范凯时,他就会诅咒自己一次……
“……你……你说吧……那群小王八蛋又给我搞出什么名堂了?!”
“……其实……呃……”
“……别‘呃’了……我有高血压,惊不起吓……”
“其实是这样的……‘黔尚城’有两个人现在正被关在邻区的警察局里……似乎……正在挑战所有警察的道德地线和忍耐性……”
范凯沉默了一会,将脑袋埋进双臂之间,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今年本地区有多少杀人案没有破获?”
“三十六起……怎么?”
“都算在他们头上,死吧……死得干净点……”
“范范……范警官……你你你……你冷静点……”
范凯连续叹了好几口气,拿起桌旁放置的警帽,重重地扣在自己的脑袋上,“走吧,去见见到底是哪两位。”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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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钢笔被猛地甩在桌子上,断成两截之后滚到了地上,留下一滩墨水,作为它曾经存在的证明。
“你们到底说不说!别以为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不能怎么你们,如果你们继续这么不合作,就一直待在这里吧!”年轻的警察无力地威胁道。
“老……老婆大人……”程暮一蹙眉一瞥嘴,颤颤巍巍地指着一脸凶相的年轻警察,“他……他凶我……”
“没事,法律是会保护我们这些精神病患者的!”孟孜冉慷慨激昂地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们!”
这一幕正好被刚到门口的范凯和陈崖撞见,范凯本能地压底帽檐,转了个身,“……我们回去。”
“啊?不去帮他们吗?”
“野草就应该自生自灭才会被诗人引以传诵,别管他们这些野生物种了。”
“可是……”
“咦?这不是二号床和三号床的病友么。”程暮的余光正好瞥见门口的二位,虽然并不知道这二位的身份但曾经偶然间见到过他们于会长的接触,想来至少也该算是半个熟人。
“……小冬。”范凯完全无视程暮的自来熟,走到那位仍旧一脸怒气的青年警察面前,“把这两个人交给我负责好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为什么?”
“老熟人啦。”范凯指着某一男一女道,“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小区里出了名的神经病人,经常穿着奇怪的衣服在大街上乱转。我想想,好象这两个人曾经还穿着一套螺丝装溜达进了人家浴室里,最后还是被保安踹出来的呢。”
“……是么?已经是老面孔了啊?”
“是啊,所以‘老面孔’就必须得用‘老方法’来治。”范凯说到这里,冷不丁看了眼某两个人,仅仅这一眼,就让两个人想起了一个人。
老狐狸史君!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混蛋不扎一窝啊……
“那范警官,这两个人就麻烦你了。”
“客气。”
范凯皮笑肉不笑地走到程暮和孟孜冉面前,弯下腰,“那么,现在,由我来送你们两个人回去好不好?”范凯眯起眼睛,“你们的临妈妈和史爸爸应该很想你们才对……吧,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