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凯相当负责任地带着程暮和孟孜冉来到“黔尚城”，让陈崖看着车后就径直带着两个人去了学生会——反正自从和这所学校扯上关系后那个地方没少去。

    本以为会长不在那只狐狸好歹会在吧，可是待在学生会的人居然出乎了范凯的预料。

    站在门口惊了一会，才转过头去，对身后两个有些疑惑的人摆摆手，“你们先回宿舍吧，等下次见到你们会长我会一并说的。”

    看着两个人走远之后，范凯才走进学生会，并且还不忘将门关上。

    屋子里只有正在吸着面条的薄成江。

    “唔，我不是学校里的人啦，如果学校里有什么状况请去找会长大人。”薄成江看到来者居然穿着警服的时候有些吃惊，连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抹干净嘴站起来，“我只是路过且什么都不清楚的糟老头一个。”

    “……二十年没见你还是这副死德行哪。”范凯摘下帽子，脱掉有些厚重的外套，走到仍旧一脸茫然的播薄成江身边，坐下，“我是范凯。”

    “……哪个范凯？”

    “哦？你认识几个范凯么？”

    “那是当然。”薄成江也重新坐了下来，掰着手指头数道：“混蛋范凯、畜生范凯、王八范凯、禽兽范凯……”

    “我看你真的是再早死。”

    “呵，都这么久没见面了，开个玩笑也不行么。”薄成江倚着沙发盘起腿，“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再见着面，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呢。”

    “所以说啊，我今天真是霉死了。”范凯不耐烦地揪了几下头发，“对了，你就是‘黔尚城’的创始人？”

    “……这个……其实学校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又不是来抓人的，犯不着把所有事情都推开。”范凯的手伸进薄成江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从里面的口袋中找到了一盒香烟和打火机，“啊，我的宝贝啊。”

    “这么些年你还没有把烟戒掉么。”

    “我就这么一个喜好，而且看样子你也不是没戒么。”

    “本来已经有几年没有抽了，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心烦。”

    范凯抽出两根烟，递给薄成冰一支，帮他燃上后自己也点燃了烟，“我可是一直心烦着呢。”

    “我还没问你呢，一个中央专署的警察队长怎么会跑到这种小地方来工作？被遗弃了？”

    “办案的时候受了点伤，再加上人老了，比不上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范凯苦笑着吐出烟圈，“不过被调到这里后，感觉更累了。”

    “哦？为什么？”

    “还不是你这学校害的，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个都是小人精。”

    “哈哈！那是自然。”薄成江极为自豪地说道，“虽然当初在学校刚建成之后就因为某些事情而离开了学校，本以为学校会就此垮掉，没想到几年之后过来缅怀的时候居然发现一切已经上了轨迹……这就是学生们的实力啊，在困境中所爆发出的高乎一切的实力。”

    “但你也不能只让学生们管着吧，毕竟他们大部分都还没有成年呢。”

    “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聘请老师啦，只是资金不够而已。后来我走了之后，学校就渐渐变成了这个样子……其实没有大人在也很好，至少学生们的才能不会受到限制……学生和老师再怎么熟络，年龄和心理上的差距永远都是不可磨灭的代沟，也只有学生和学生一起的时候，才能完完全全地展示出自己的所有吧。”

    “别一副你很正确的模样，其实事实是当初你因为没钱而离开了，学生们没有钱聘请老师才自己当的老师，对吧？”

    “……我可是有帮他们介绍‘卢门’这个大赞助商哦。”

    “‘卢门’？呵，真是不简单啊你，主动将学生和黑社会勾搭在一起的校长天上地下也就只有你这么一只了吧。”

    “谁让这个社会本来就黑暗呢。”薄成江弹掉烟头上的灰，无奈地说道，“若要让他们看到光明中的黑暗面，我宁愿让他们在黑暗里寻找光明。”

    “别说得这么文艺，你丫的就是大老粗一个。”范凯翻了几个白眼，“啧，练家子的果然就是练家子的，即使已经五十的人了看样子也只有三十大几。”

    “哈哈，谢谢夸奖，这些天一直被那帮小王八蛋左一句‘老家伙’右一句‘死老头’的称呼，还真以为自己变老了呢。不过……”

    “什么？”

    “其实，我在今天在学校里见着两个学生，让我有些介意。”

    “说说看。”

    “他们叫‘古泠’和‘古怪’。”

    “……好……好名字。”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上去，脑袋里面浮现出了谁么？”

    “谁？”

    “乐玲。”

    “……是她？！”

    “古怪和乐玲的相象程度是百分之五，但是古泠却是百分之八十。”

    “世界这么大，有几个长得像一些的也很正常吧。”

    “一点也不正常。”薄成江压灭烟头，深吸一口气，“我和古泠比试过，这丫头的功夫虽然不到家，不过完完全全是‘乐’家的套路没错，一招一式都可以看得出来。而且我刚刚才回想起来，当初玲玲选择的对象，是个姓‘古’的小子。”

    “你是说……”

    “他们应该是玲玲的孩子没错。‘乐’家最近出了些问题，原本作为继承人的小子突然病故，老爷子正四处找他二十二年前离家出走的女儿呢。我能够这么闲暇地跑到学校来蹭吃的也是因为老爷子让我出来寻找的缘故。”

    “……他们现在人呢？古泠和古怪。”

    “据说已经回家了，可能被老爷子找到了吧。”薄成江苦苦地勾勒出嘴角的弧度，“烦死了……”

    “哎……”范凯头痛地捂着脑袋，“我就知道跟‘黔尚城’扯上关系铁定没好事……”

    “你现在有时间吧？”

    “怎么？”

    “陪我去一趟玲玲家。”

    “……我还有工作……”

    “恩？”某人捏着拳头。

    “……即使工作再忙也不能丢下老友不问，一起去吧。”

    “这才乖嘛。”某人放下拳头。

    两个人起身正打算出门，就见史君拎着临天的脖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当闻到屋子里的味道之后两个人脸色一变，史君也丢下临天走近两个人，嗅了嗅，“你们吸烟了？”

    关键时刻薄成江充分发扬了“插朋友两刀”的可敬精神：“是他吸的我只是坐在旁边身上也沾了点味道而已。”

    “放屁。”临天指着烟灰缸里的两根过滤嘴，“人的习惯一般很难改变，吸烟之后如何掐灭烟头的习惯也很难改变，你这老不死的吸烟之后总喜欢将过滤嘴压弯的习惯以为我不知道么？都这么老了居然还死不正经地撒谎，小史君，把他们给我切成片制作成标本。”

    “……”某人终于发现当初他创建这么一所学校的确是错误中的错误中的错误中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