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众人就被捞了起来,凡是睡地上除了史君其余的都一副病怏苗子一样无精打采,哈欠连连地晃到客厅里集中起来,“啥事啊?看天色还不到十点呢吧。”
“刚七点。”
“什么?!居然才七点?!起这么早做什么?!”
看看看看,这就是“黔尚城”作为学校而产生的反面影响之一。
“没醒的我可以负责为你们冲凉水澡,免费哟。”史君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晃了晃手中的菜刀朝着众人笑了笑。
“……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啊我清醒死了!”众人知道啥时候该退一步。
“行了,你们多坐下,让秦汰来说。”史君说完后转身重新进了厨房。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秦汰的身上,后者很是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昨天晚上家里来电话,说让我回去一趟。”
“恩?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清楚。”
“那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秦汰看向一旁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你们玩得尽兴点。”
“这还用你说么。”其他人一个鼻孔里出气,极为统一的动作和面部舒展方式让显有表情的秦汰狠狠地跳了把眉毛。
裴霈本来并没有想和秦汰一起回去,虽然最近黏他是黏得比较紧,但好歹秦汰是回家诶,这是她能随便去的地方么。但这群……该怎么形容呢?就算把他们说成是屎壳郎推动的那团物质也觉得太过抬举他们,即便是宇宙垃圾回收站也不见得会容得下他们,即使作为炮灰也会令人觉得多余,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存在的有害物质,他们是整个宇宙中无法融合的有毒气体,他们是最最最最最该杀的尸体ABCDEFG……
“色娘在这里我会觉得很不安……”临天将自己缩成一团,捂着领口朝包宝宝身边靠了靠。
“还是秦汰在的时候好啊……小色娘只注意着色他一个人了。”程暮也缩了缩身子。
仇鉴虽然不常待在学校中,但好歹也算是这其中一份子,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有关裴霈的传言,虽说听归听,信不信则是另外一件事情,不过仇鉴一见他的俩学弟都惊恐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不信的理由么,于是立刻警戒起来,“我有刀。”
“……”裴霈实在懒得将这些人的嘴巴撕开往里面灌硫酸,反正也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这群王八蛋是个什么料,那嘴巴能叫人嘴么?畜生叫的都比他们好听,那说的是人话么,干脆哪天把他们集体丢进河里然后再给那条河通个电啥的……或许耳根子会清净许多,“我知道,我走行了吧,你们这群人早晚会死于非命,等我在电视上看到发现的某无名尸体就是你们的话一定会仰天大笑三声以谢老天恩泽!”
“那种好事咱无福消受,估摸着咱这群人连死都捞不着全尸。”临天幽怨地叹着气,“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别的学校都巴不得自己学生好得不能再好,比雷锋还雷锋,咱这学校到底那个地方出了状况,怎么好人一进来全部都成坏蛋了?我说件事情你们还真别不信,小史君刚进学校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上课认真听课后认真复习,还帮着别人打扫卫生,笑的时候旁人就感觉如沐春风啊……可惜了没多久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他第一次朝我奸笑的时候我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之后经常离校搞失踪多半是被他那一笑给吓的……”
“我那一笑怎么吓着你了?”前一秒还在厨房里忙活着的史君在后一秒就站到了临天的身后,手中的菜刀在手上来会晃动着,“你刚刚在说什么?能再重复一遍么?”
“……宝宝我突然觉得头好晕……”临天捂着脑袋直接倚在了包宝宝的身上。
史君挑了挑眉毛,将另一只手上的保鲜盒放到秦汰面前,“只有几个速冻的蒸饺,应该够你和色娘填点肚子了。”
“谁说我要和秦汰一起走?!”裴霈看着史君。
“这里太偏僻,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谢谢关心啦,古泠这混蛋虽然没什么用处,但‘防狼术’还是可以实践实践的。”
“不,我是担心那些需要防你的人。”史君正色道,“万一他或者他们就此丢了清……”
“臭史君!你丫的有本事今天就站在那里别动!看老娘不杀了你啊!秦汰你别拦着我!今天不杀了这只姓史的我绝对不活了,放开——!!!”声音越来越远,裴霈早已经被秦汰拖着出了门,程暮作为这其中唯一一个能把车开得相当稳当的人只得叹着气去当驾驶,留下的人则抛开自尊和面子笑得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小风波过头,史君再一次走进了厨房,没一会儿早餐便被摆上了桌子,有些不自觉的已经爬上了桌子,但就在这时候,门被狠狠地推开了,发出的声响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门口的人由于背着光亮,脸色显得十分阴暗。约莫四十的年纪,头发两边早已经多了丝丝白发,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威严却极易让人忽视他的实际年龄,这个人……
“史君在哪!”声音似乎从鼻腔中发出,语气不善。
正巧这时候史君正端着两盘饺子出来,当他看到门口的中年人时,即使是那张“不喜自笑”的脸也顿时看不出任何笑意。
“提前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史君冷着脸将饺子放在桌子上,脱掉围裙后将其随意地搭在一边。
“那些花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一些花而已。”史君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并且招呼着大家坐下来,“你如果不满意,我再补种上去不就行了。”
中年男人始终皱着眉头,他走进来,视线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冷笑几声,“你的同学?”
史君抬起脑袋,“没错。”
“哼,果然是一群饭桶。”
……他们招谁惹谁了……只是过来同学家小小地聚个会居然还会被骂成饭桶……等等,既然他把他们全部人员都否定了,那岂不是这个男人知道史君是在“黔尚城”?!而用这种口气冷嘲热讽……应该是亲人吧?!
“爸。”史君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被他称做“爸”的中年人,“我希望你能遵守当初的承诺,而且,你也没资格评价他们。”
“我没资格?!你小子别忘了,要不是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能活到现在么!我没资格?!”
“现在不是了,我现在用的,都是自己的钱。”史君叹着气,走到他老爸面前,“你应该有听说过吧,唯一会画成长型画的‘御’在前段时间公开亮相,虽然模样除了在场的人之外没有丝毫外泄,但我不妨告诉你,”史君单手指向临涯,“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御’。”
不等他爸爸置疑,史君又指向了临涯旁边的一个人,“‘乐’家原先的继承人,如果不知道‘乐’家你可以打听打听。”
修长的手指继续移了一个,“警察局第一大队的队长,别告诉我你连警察都瞧不起。”
“‘卢门’这一年半的谋将,‘卢门’在这段时间所搞的黑吃黑有不少就是这家伙的计谋。”
“贵族学校‘伊多圣斯尔’校长的女儿,似乎还拿过物理竞赛奖的样子。”
“其他的还需要我一一介绍么?如果这些人都是饭桶,那么爸爸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下,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人,什么样的人才能作为栋梁?什么样的人才不是垃圾?”
直视史君的眼睛,史父似乎有些迟疑,如果这些人的身份真如史君所说,那岂不是太过恐怖了?“倘若‘黔尚城’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为何名声却如此垃圾?”
“名声?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这还是爸爸你告诉我的,怎么现在你自己却陷在里面出不来了呢?我上‘黔尚城’到底有什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