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城,路面由柏油路变成了石子路,但是很平整,很宽阔。坐在出租车里,阿琳打开车窗,风把头发整齐的吹向身后,望着远处那一片片绿色覆盖的山峁沟梁,阿琳心中无比激动,没想到和前年比起来,陕北的变化会这么大。
出租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看见阿琳激动的样子,笑着问,你以前来过?阿琳点点头,是啊,来过,那年来的时候还要走路呢,现在都通车了。
只要路修好,发展就快了嘛!没有路就不可能发展起来。
你们这里绿化工程也卓有成效啊!比我那年来更绿了呢。
是啊,以前我们这里山是和尚头,沟里没水流,三年两头旱,十种九不收,年年栽树不见树,年年种草不见草,尔格你看,有山有水的,可美了。
看着阿琳在笑,小伙子不好意思地争辩道,你别不信,尔格连农民的“信天游”都有了新歌词哩:“山坡上栽树崖畔畔上青,羊羔羔养在家门中;草棵棵赛过粮苗苗,退耕带来好光景……”
阿琳的心情突然激动起来,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如果妈妈看到陕北的这些新景象,她就会明白,女儿到陕北绝对不会被埋没,有这么好的国家政策,有这么纯朴的人民,有这么好的山水,她阿琳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的……
妈妈,对不起了,阿琳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虽然逼迫你答应了女儿去西部,但是总有一天,你会为女儿的选择自豪的。
柳月儿现在已经和阿彬到上海了吧?对于柳月儿的决定,她没有坚决反对,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对与错,她不知道答案,她只能祝福柳月儿。刘沙接到她的电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沉默许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许,这段时间因为找工作,他也确实累坏了,柳月儿提出分手,未尝对他们不是一种解脱。
走进熟悉的村子,村前的大柳树还在,大场院还在,场院里依然还有人在忙碌着,一切似乎都是三年前的情景,阿琳压制着内心激动,每走一步看到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亲切。到了风叶家大门口,她稳了稳神,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难道没人在家?
“有人吗?”阿琳大声喊道,顺手把行李放在身边的柴禾堆上。
“谁呀?”风叶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书掉在了地下,风叶看见阿琳,一下楞住了。
眼泪从阿琳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滚落……
远远的,不知谁在大声地唱着:灯锅锅点灯半个炕炕明烧酒盅量米不嫌哥哥穷茅庵庵房房土炕炕烂了洞的皮袄伙盖上雪花花落地化成水至死了也把哥哥随咱二人相好一对对切菜刀砍头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