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丁承爵最倒霉的一天。
凌晨时分,他一如既往地从酒吧回公寓,开车开到一半,也不知怎么地,突然转了念,调头向丁家开去。反正老头子在外省出差,晚些回家也不会有人罗嗦。
车刚开到丁府前那条窄窄的小路上,丁承爵突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原来前方路两侧拉起了一条醒目的黄色带子,类似道路维修的样子。丁承爵纳闷了,前两天他刚回过家,也不见有什么修路工程,怎么突然之间就把路拦了?何况,这条路好好的,又没发生任何问题,为何要修路?
虽然满腹疑问,还是调转车头,准备绕路到前面,走另一条路。这时,从前方的黑暗处,走过来两个男人,长得很普通,穿的也很朴实,属于那种掉进人堆,完全找不出来的人。这两人来到他车前,敲了敲车窗,示意他下车。
“你们有什么事?”丁承爵虽然很不耐烦,但还是下车了。
“你是丁承爵?”一个男人开口问,带着浓重的口音。
丁承爵从口袋掏了支烟叼嘴里,一边摸打火机,一边随意地问:“我就是,怎么了?”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使了个眼色。
丁承爵找到了打火机,正在点烟时,一阵重重的力量向他袭来,一个踉跄向后跌了一下,幸好背后是车,否则他可能就摔到在地了。不过打火机就没那么好运,摔在地上支离破碎了。
丁承爵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冷冷看着袭击他的男人,“谁派你们来的?”自己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不可能和他们有仇,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是别人派来的。
那男人嘿嘿一笑,“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完,又一拳打向丁承爵,被他避了一下,躲过了这拳。
丁承爵知道这两人是专业打手,问也问不所以然来,暗骂一句,真是该死的倒霉!
另一个男人吹了声口哨,两边的转角口又走出了七八个人,个个手里拿着棍棒等家伙。那些人围拢在丁承爵的车前,不由分说举起手中的家伙,向他的车砸去。
“喂,你们干什么?”丁承爵大声呵斥着上前阻止。
一个男人推开他,“丁先生,这时候就别心疼车了,还是小心你自己吧!”说着,一拳挥在丁承爵腹部,痛得他弯下腰。
丁承爵怒火中烧,狠狠地回敬了那人一拳,打得他后退两步。
另外有几人看到同伙挨打,便凑了过来,拳打脚踢地招呼丁承爵。棍、棒、拳头如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丁承爵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是那么多人,还都是专业的打手。只能想办法屡屡招架,挡住一些拳脚,可身上、脸上,还是落下了伤痕累累。
等那些人打够了,才终于停下手。第一个动手的男人踢了踢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丁承爵,满意地笑道:“丁先生,我们只是受人所托,给你一个教训,并不想要你的命。不过那个拜托我们的人说了,如果你再不识相的话,就很难说会不会要你命了!你最好自求多福了。”
丁承爵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牵连到脸上的伤口,不由疼得直冒冷汗。“我得罪的人多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什么叫识相,什么叫不识相?”
“这个人来头可大了,我们不敢透露。他要我们提醒你一句,别去招惹那些你招惹不起的人,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兄弟们,办完事儿了,走吧。”那男人一招呼,那些人便跟着他离开。其中一人经过丁承爵时,狠狠啐了他一口,“呸,仗着张脸皮子,什么不好玩,偏要玩男人,变态!”
丁承爵脑中不知什么一闪而过,眼神中寒意渐现。
丁承妤正在熬夜赶稿,脸上敷着睡眠面膜,这样可以安慰自己,即使熬夜也不影响皮肤。这时,安静的房里,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什么时间了,谁还打电话来。丁承妤看也不看,没好气地接通电话,“喂,我是丁承妤。”
一阵琐碎的喘息,没人回答。
丁承妤狐疑,不会是什么骚扰电话吧。“喂,你不说话,我可挂了!”
“二姐......”低哑的声音。
“承爵?怎么是你?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一听是丁承爵,而且他的声音不太对劲,丁承妤不由紧张起来,连珠炮似地发问。
“呵呵,我没事,二姐,你别那么紧张。”丁承爵喘息地笑着:“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不过腿好像骨折了......”
“什么?骨折?”丁承妤惊声尖叫起来。
丁承爵受不了地将手机远离耳朵,“二姐,你能不能小声点?”我没被打死,倒要被你吓死了。
“丁承爵,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凌晨三点,沉睡中的丁家小楼,被一个高亢的、尖叫的女声惊醒了。
“丁承勋,丁承欢,丁承乐,都快给我起来!”丁承妤挨个地拍门。
“什么事啊,二姐?”丁承欢揉着眼睛,穿着蜘蛛侠的睡衣开门。
“快出门,你们三哥让人打了!”
“什么!三哥让人打了?”丁承乐一下睡意全消,“报警报警啊!”
“老三在哪里?伤得重不重?”丁承勋也急忙问。
“哎呀,你们都别问我啊!我也刚接到电话,什么都不清楚呢。不过听着声音,好像还死不了吧。”
“那快去吧!”丁承勋带了弟弟妹妹出门,突然停下脚步,犹豫地看着丁承妤,“承妤,那个......你的脸.......”
丁承妤愤怒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我的脸?难道还要我化妆出门吗?”
丁承欢躲在大哥身后,弱弱地说:“二姐,你的脸......”
“二姐,你的脸真的好绿!”丁承乐总是那么真相。
“啊!我的海藻面膜!”尖叫声再次响起,回荡在安静的丁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