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日子是很好混的,这个时候原本就是淡季,客户很少,忙碌了一年,我也早就犯了懒,好歹也让自己的脑子歇歇,养精蓄锐,好在来年迸发灵感,多捞些金银。所以这些日子在公司也无外乎看看杂志,画画草图,做个撞钟的和尚,过一天是一天。
自打圣诞节后,我跟周延一直没联系,他八成抱着算盘算他的小九九呢,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个小老板,不止琢磨自己的收入,还关系着手下人的钱袋子,今年的业务情况,日后的发展方向,总是要费几分心思的。周延也是个花钱没数的家伙,我一直怀疑他这几年的收入都砸在他那房子和他那辆白色的Q5上了,他要是不多挣点钱根本架不住他那糜烂的资本主义生活理念。
至于安宁,她的精神重心已经转到余望身上,不再像从前那样有事没事就堵在我公司门口,软磨硬泡的要我陪着逛街,吃饭加闲聊,以消磨她下班后的无聊时间,牺牲我可怜巴巴的休息时间。
没人骚扰的日子,说实话还是有点孤单的,在耳边聒噪的人消失了,一下子静得有些凄凉,不是听不到声音,而是周围所有一切的声音都与我无关。我似乎是站在了一个与大家相隔的空间,中间挡着透明的玻璃板,我观望着来去匆匆的人群,如同一个看客,欣赏着眼前一幕接一幕的表演,不参与任何欢笑与悲伤。
对着电脑,随意点开论坛,看看帖子,想找点可乐的事给我提提精神,右手不自觉的拨弄着鼠标滚轮,不经意的,鼠标停在了QQ上一个六年未曾亮起的灰色头像,它在我的瞳孔中放大,逐渐变得模糊。
大一暑假,周延突然打电话告诉我萧逸要到美国去深造,继续学业,当晚的飞机。我当时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许是听错了名字,也许是听错了地点,只记得匆匆忙忙和周延赶到机场,一路上我的脑子里都盘旋着“怎么可能”四个字,他明明说过已经接受了本校保送研究生,这事谁都知道的,怎么会突然之间说要去美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就是回来后这短短几天决定的吗……
脑海中环绕的问题在看到萧逸的那一刻全部不翼而飞,我不知道该问什么,该怎么问,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来问这些呢?那时,周延还不知道我在大学第一年已经把萧逸悄悄地放在了心里,如果不是那样突如其来的分别,或许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发现,萧逸对我来说是一个如此不同寻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