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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章 2(第1页/共4页)

    夏天所在的部队是一支边防骑兵部队,军营坐落在县城西北的山坡上。多年来,经过一代又一代官兵的努力,营区的房屋、道路、马术训练场建设的整整齐齐,在营房的东面一排排马厩分别饲养着近千匹红色、黑色、栗色和少许杂色的军马。这支“半机械化”部队主要担负着边防的巡逻、警戒和守卫祖国边疆的任务,在当时可谓是全军一支西北边防最前沿的“尖刀”,随时都可以出发痛击敌人,保卫千里边防线。

    尤其是这座军营,虽然处在高寒地区,每年春夏之季节却是绿树参天,枝叶蔽日,绿荫成廊。一股从大山深处引来的清清泉水流经军营,给军营内注入了新的生机,泉水经过处,花丛左放右艳,林带成排绿然,青草葱绿一片……。

    院内平整干净的路面,洁白墙壁上写着大红色“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严格训练、严格要求”的标语,格外显眼。门前的鲜花、环绕路边绿色的榆树墙……,整个院内建设布局合理、建设精巧,再加上绿色环绕、香气冲天、蝶飞蜂舞景色,是整个一万多人的山城小县的郊区公园。但是,能走进、欣赏这片景色,来此处游览做客的地方人除了军官的家属和县城一些领导外,可谓是寥寥无几,因为它是一处军事禁地。

    在这片景色之中,经常有规律的响起“嘀……嘀……嗒……嗒……”的军号声,“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喊杀声、整齐的脚步声。就是这些声音,汇成边疆草原新时代最鲜明高亢、最青春靓丽的音符,像一曲边塞醉心的歌谣,长久的回荡在草原、山谷和县城的上空……。

    在“全国学习解放军!”这个高亢的音符下,火红的“拥军爱民”年代,军民鱼水之深情代替了一切原则和政策,能到部队来做客,能与军人交朋友,在地方上有着受人尊敬的地位和荣誉。

    在这个高亢的音符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年代,年轻女性能与军人成为伴侣,不但意味着姻缘美好,而且还会显示出一种高尚的革命奉献精神,是许多女青年梦寐以求的婚姻殿堂。

    夏天——就是这个时代的一位年轻军官,一位有大学文凭的时代骄子,同时,也是一位到了考虑婚姻大事的青年军人。

    一天下午雨后。

    在骑兵军营的后门外,一位身披雨衣的年轻军官飞身上马,红骝马仰头抬蹄向着北面“五棵松沟”的方向一路小颠。一会儿,只见军官把水勒轻轻一提,两脚的后跟狠狠的朝马的腹部一磕,霎时间,红骝马机警的一声长啸,奋蹄扬尾,一路袭步如离弦之箭,沿着山坡下的牧道飞奔向前。疾驰中,为了减少阻力和缩小目标,马背上的人慢慢地俯下身去,人体与马匹紧密结合,一体上下运动,马背上军官身后的雨衣随着山风上下起伏,忽而高扬如旗,忽而下落似袍,似乎天降一位绿装的剑客侠士飞驰巡视着万里边防。

    快到五棵松树下,夏天收缰勒马放慢速度,让马在慢步中喘息。只见雨后五棵松沟的溪水已经涨满,略带混浊蜿蜒向南流去。几块稍大的卵石在溪流的中央时隐时现,激起的朵朵水花,在阳光下灿烂透明,发出哗……哗……的声响。

    溪边有一处水泥建筑物,圆形的水池上盖着一块硕大的水泥盖板,这是一股很大的泉水出口,这股泉水用管道的形式被引到下游成为军营数百名官兵、千匹军马饮水之源,圆盖四周的青草因受到硬体的挤压,斜着向四周疯长。站在山顶上远远望去像一个落在大地上的月亮微微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在夏天眼中光芒的中间隐隐约约映出“爱笑的瓜子脸,脑后面两个翘起的马尾刷……。”

    夏天转过脸去,催马登上西面的山岗,跳下马来。草原上空气新鲜清晰得噎人,阵雨后初夏的太阳光线透过块块的白云,把草原点缀得一片暗淡,一片明亮,一片墨绿,一片嫩黄。夏季的暑热在草原上被山风带来的凉爽冲淡了,给人一种舒适惬意感觉。

    近处有一座牧民冬季居住的土木房屋,这个季节牧民已经赶着牛羊逐水草迁徙远行,沉寂的木屋前面栽着一根拴马桩,夏天把马缰绳系在马桩上走近木屋,顺着缝隙往里窥视,屋内空空如也,但是他想到,等到大雪封山的时候,在这白雪皑皑的山野上可是一处越冬蛰伏、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忽然,两只野兔从东面草丛中追逐而来又消失在西面草丛之中,他们是嬉戏还是求偶?一对鸟不在草丛中偷偷接吻,却落在高高的拴马桩的顶部相依缠绵,叽叽喳喳的像是抢着向同伴宣布: “今天就是我们的新婚之日——”。不能再呆在此处了,夏天赶紧牵马离开,还给了动物们一个静谧无扰的空间。

    夏天转身放眼望去,只见北面乌孙山尖几大块黑云凶狠的威逼着山峰,像是等待雨神的命令,不知它们是就此偃旗息鼓,还是等待惊雷的号角重新列云布阵、暴雨倾盆……。

    被阳光装扮得片片嫩黄的草原上,有的牛羊悠闲啃食着雨后的青草,有的则懒洋洋的卧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享受着雨后的清凉。尤其是远处散落在草原上洁白的羊群,在青草的衬托下,犹如无暇玲珑的珍珠,又像片片白云,随着高低起伏的山势,在碧波中飘荡。这是高原草肥畜壮丰收的季节啊!夏天也似乎看到爱情丰收的希望。

    不去想了,出来的目的就是净化脑海……。

    夏天摘下马的水勒,用缰绳绊住马前腿,让红骝马在近处吃草。自己则挑一块高处把雨衣铺在草上,仰卧在雨衣上,这时天空的云彩已渐渐变得稀少绵薄,在北风的催促下一团团、一块块向南飘逸,微闭的眼睛使夏天感觉到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淡,它的思绪随着明暗的光源变换,随着风儿延长……。

    草原上清新的空气伴随着他放飞的思路,使他又回到了自己出生的中原的一个小集镇,回到童年多彩梦境,儿时的故事,幼时的欢乐,伙伴们池塘的嬉戏和大河内游泳比赛后的笑声似乎又在耳边回响……。

    父亲的勤劳身影不断在他眼前闪现……。父亲曾经读过私塾,在集镇东北角居住的村民中算是一位文化人,当地人生活中的婚丧嫁娶喜忧大事,多半是在他的指导下按礼节按程序进行,很少出现过差错,所以,父亲除了在地里务农外,有时会奔走忙碌于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家中。有时邻居俩家吵架斗殴、嫁出去的闺女在外面的婆家生气……,只要有父亲的身影出现,再大的误会也会烟消云散,笑声重起。所以,父亲是镇上的“知名”人物,受到人们的尊敬。

    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在封建礼教的摧残下使她脚小如莲,步履艰难。母亲生下六个儿女,在幼小的记忆中常常看到母亲灶前台后、院里门外忙碌的身影。兄弟姐妹合体干净的衣服,显示出伟大女性的手巧和勤劳。

    他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夏天……,家乡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季节,连日的雨水使地里的庄稼淹死了,坑塘满了,涨满的河水顺着村北大河快速向东流去。田野里的花生、红薯、大豆等低矮的农作物在水中只露出叶尖,玉米和高粱青青的秸秆依然在经受着风雨的袭击。

    一群顽皮的孩子们全然不顾受灾后父母紧锁的眉头和对苍天的怨恨,仍然不断地在坑塘里潜游,在大河里追逐着激流掀起的浪花。

    一天上午,他们四名伙伴正在河里游泳,突然从上游冲下来一簇青玉米秸杆把一名伙伴打入了河中心的激流,顺水而去。三人先是一怔,后来自己率先清醒的喊了一声“我们去救他——”。三人奋力的向前游去,在游动中不停扒开飘浮的禾杆和杂草,才使伙伴的头露出水面,在激流中两人架着胳膊,一人托着腰部向岸边奋力游去……。

    当把伙伴抬到一片长满柏树的坟地,让他头朝下趴在坟头上,小伙伴从嘴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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