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希不希望我再回给她？”她看着我的眼睛。

    “我……”我低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是些什么感觉，“不清楚，不过，不希望的话，现实又会有什么改观么？”

    妈妈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手中的蛋糕盒，默默地站着。

    “妈妈，你回电给她吧，有些事，要来的话总会来的，躲也躲不过，只是麻烦你承受了。”我粲然一笑，静静地闭上了眼。

    紧接着，就是一片如水的寂静，再就是拖鞋“嗒嗒——”的声响渐渐划过，又消散。

    窗外的星辰黯淡了光，缓缓地拖着大尾巴，落了下来，稳稳地摔在了柔柔的云朵上，好不惬意。

    房门毅然开敞，妈妈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痕迹，她换上了件厚厚的棉睡衣，倒了杯温水在我的身旁坐下。

    “她……她说了些什么？”我有这些急切，急切地想要知道那一丝丝关于戚老师的讯息，尽管，她刚刚残忍无道地刺伤了我幼小的心。

    “恩，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和上次莫老师说的差不多。”她不再说下去了，其实，我知道，她会懂的。

    和莫老师说的差不多，听到如此，我几乎像是个脆弱的纸片人，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的气息，不堪一击。

    “是么。”我故作镇定地扬了扬嘴角，却什么也说不出了，胸口堵得很，惶惶然的，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袭来。

    “恩，暖儿，其实没有什么，我不是之前就说了么。”

    “恩，这些，其实我都是知道的，只是，觉得还是很难受，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撇了撇嘴角，微微地闭上了眼。

    “好了，别再想那么多了，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快来尝尝我买的蛋糕，要不然它可也就过去了。”妈妈冲着我笑了笑，见我睁开了眼，便拉起我来，走到餐桌旁坐下。

    “恩，妈妈，你为什么这么突兀地要买个蛋糕回来呢，而且，你今天回来得很早诶？”我眨了眨眼睛，紧紧地看着她，想是要捕捉到那一瞬消逝即纵的微光。

    妈妈的神情瞬间变得不大自然，头猛然地沉下，脸色也微微泛着些白，目光低垂着，连高抬起的手臂都微微放下，频促的呼吸，极不自然的神情，动作也变得很恍惚。

    这里面一定问题。

    我暗自想着，却又思忖不到。

    “恩，怕这个蛋糕坏了，所以提早回来了，再说了，我们很久都没有在一起了，不是么？”

    “恩，”我点着头表示同意，可殊不知她是否注意到了，她漏过了我的一个问题，“妈妈，你漏题了。”我暗自提醒道。

    “恩？”疑惑的表情。

    “恩，对啊，为什么买它？”

    “哦，纪念一下啊。”故作的随意，里面一定暗自地藏有着隐情。

    我不紧不慢地问着：“现在又不是什么公众假日，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那么是纪念什么啊？”我在一旁偷笑着。

    妈妈的眼角微微下垂，试探性地抬起却还是低垂下，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思忖片刻，眼眸微微翘起，目光却悄然落在我身后：“恩，纪念你终于完成了高一上半学期的学业啊！”我不解地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这，难道不值得纪念呢？”

    我撇了撇嘴角，极不情愿地说道：“如果没有刚才那通电话的话，我倒是很愿意纪念一下。”我扬了扬手，却又神落寞地松下。

    “暖儿，我不都说过了么，这没什么啊，每个人都不是圣人，都是会有失误的，你不要那么耿耿于怀于那么的一小次，只有彻底地放开了，你才能真正地长大。”妈妈煞是认真地说着，眼神却不再躲闪。

    “可以么，真的可以么？其实，我自己都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的确，这是个很大的打击，对于我这努力付出的八年，这无疑是个摧残。

    我还坚持的下去么？我觉得我已经近乎坍塌了，没有一点了支撑，是空空如也的茫然。

    “时间会磨砺一切的，包括我们，所以，要好好珍惜现存的年华，不要以为它还有很多可以供我们挥霍，其实，算一算，或许根本就不够。”妈妈朝着我努了努嘴，继而把蛋糕推到了我的面前，“吃了它，就把所有的烦恼给吃光了。”

    我呆了几秒钟，嘴角却毅然翘起：“好呀，那我们一起把它都吃光。”说着，我抓起一旁的刀，兀自把蛋糕切成了两份，再把其中一份小心地移到了旁边的碟子里，再推到了妈妈的面前。

    我们相视一笑，我便说道：“祝我们快乐。”说着，便埋头对付起盘里的蛋糕。

    这是块很普通的蛋糕，清一色的缀花奶油上没有一丝的多余的累赘，很简单，很朴素，却很特别。莫名地，尝到口中，却有种别样的滋味，淡淡的，像是乘着艘小船，没有掌着舵，任由它在广阔无际的大海里漂浮，甚至不需个目的地，只是这样，很惬意的感觉，不算是空虚的知足。

    简单地就餐过后，妈妈又出了家门，说是要到单位里赶稿子。

    我百般聊赖地窝在沙发上看小说，久了，便倦了，回到房间，没有开灯，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待电脑的指示灯骤亮，刺疼了双眼，却也没什么感觉，或许是种麻木。网有点儿慢，卡得我头疼，烦躁不安，却无计可施。

    倏尔，电话的铃声赫然响起。

    竟是爸爸，相当的难得，他竟也会打电话回来。

    隐含着几分惊异：“爸爸，你怎么会这么难得地打电话回来呢？”

    “想你们了呗。”半年不见，爸爸倒是有点滑了，不过呢，还是觉得怪怪的，害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了，知道了，有什么事么？”我忍不住打断他。

    “恩，没事就不能打吗？”

    “可以啊，只是与你的风格不大相符。”

    “哎呦，原来爸爸在女儿心目中的形象是这么地卑贱呐。”他倒是还有心情嘲讽我几句。

    “哪有啊。”

    “恩，对了，那个，妈妈在家吗？”他的语气有着些结结巴巴的。

    “不在。”我断然回绝，“不过，有些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转告呐。”

    “恩，好吧，那就祝你妈妈生日快乐，记住，最好说得轻描淡写一般。”

    我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却又很快地回过了神色：“爸爸，你开什么玩笑呢？”

    “玩笑？没有啊。“他到说的是相当地诚恳。

    生日？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我难以置信，我又怎么会是不记得了呢？

    草草地了结了爸爸的问候，呆呆地趴在沙发上不得呼吸，她最爱的女儿，竟然忘却了她的生日，这是个如此可笑的笑话，以至于，连我自己，这个当事人，都难以置信。

    难怪妈妈当时的神情会是那么的慌张，她极力地掩饰，就不为了不让我尴尬，懊恼地怒气瞬间冲到了头顶，却又紧压着，下不来，很难受的难受，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猜不透妈妈是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足矣抵御我忘却的无知，这是个多么可笑的笑话，可是现在的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连嘴角都扯不上，麻木地抽搐着。

    看了一眼钟，妈妈应该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会回来，我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飞一般地逃离了这个禁锢了噩梦的房子。

    在离家门左拐不远处，有着家工艺品小店，店主和我还算蛮熟的，那，就是我暂时的目的地。

    推门而进，幽雅的音乐轻笼着淡素色的灯光，迷迭的氤氲顿时将气氛沉醉的不由自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