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涛分开坐的日子,好像很多事情都开始变得不顺。也许,人的一生总是会有很多次要为自己年轻的冲动买单吧。与何熠阳的相处好像也没用那么想象中那么讨厌。只是。。。那么难听的外号他竟然喊得不亦乐乎?哼~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也给你弄一个!
——伊水墨。2006。11
伊水墨自从那次换位后,何熠阳成了她的后座。
伊水墨本来就是不喜欢男生的。如果要说她似乎对姜涛丝毫没什么敌意的话,那完全是因为姜涛本身就是个个性像小孩子一样单纯的男孩,而且,他帮了伊水墨很多次。但是,相对于姜涛而言,伊水墨是非常不喜欢她现任同桌的。
她的现任同桌是个长得颇似潘玮柏的高大健壮的男孩。他说话很大声,每当他对伊水墨讲话的时候,伊水墨就常常想起总是对自己大吼大叫的爸爸。她不喜欢别人那样对她大吼大叫,好像她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但这个不是伊水墨不喜欢他的真正原因,那个真正原因其实有些难以启齿。她讨厌他对她的“动手动脚”。
好吧,事实上这个词只是伊水墨的一面之词而已。在初二那样一个纯真的年代,是不存在那个词所带来的容易让人联想到的成人世界里某些不纯洁画面的。那时的他们都还很单纯。只是伊水墨个人过于敏感罢了。那时的伊水墨,“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封建教条深深的刻在心里,她讨厌与任何男生有任何的身体触碰。而她现在的同桌显然是个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大男孩,自然不会把这样的思想放在心上。因此在与伊水墨同桌的日子里,总是会免不了某些磕磕碰碰。尤其是在给伊水墨讲物理题后,如果伊水墨仍然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他就会很无奈用手敲敲伊水墨的脑袋,就像伊水墨的妈妈那样敲她一样。不是很疼,可是伊水墨还是委屈,她觉得像这样妈妈对自己做的动作只应该是与她很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显然伊水墨的同桌在她心里不属于那个亲密的人,何况他还是伊水墨一贯不怎么喜欢的男生。如果一次两次是伊水墨猝不及防,那么聪明如她,自然是不会让她现任同桌有机会第三次敲自己的脑袋的。
结果就是伊水墨自己一个人窝在座位上苦苦思索琢磨了整整一节自习课——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伊水墨右手无知觉的转着笔,左手托着下巴,两眼直直地望着题目发呆的过程中溜走的。其实伊水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一般她遇到自己不会做的题目又不想请教别人只想自己思考出来的时候,事情一般都会变成她盯着题目发呆的局面。甚至在精神不太好的时候还会睡着,尽管伊水墨在此过程中多次告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是。。。哎,没救了。
“呜。。。到底该怎么做嘛。。。”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伊水墨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一下子趴在了课桌上,因为气恼又习惯性地咬着下嘴唇苦苦呻吟着。
“喂,伊水墨”
何熠阳踢了踢伊水墨的椅子叫道。他早就注意到一整节课都坐立不安一会儿抓头发一会儿转笔一会低头的伊水墨不太正常了。终于等到下课,作为现在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何熠阳自然是要代表广大学生群众表达下人文关怀的。
“干嘛啊。。。”只是显然现在的伊水墨可没那个心情感谢他的“人文关怀”,她低垂着眼无精打采地回答着。
“你怎么了?多少餐没吃饭?饿晕了?”何熠阳斜靠在椅背上,右手转着书本,左手在书快要掉下的时候扶一把。他一如往常地挑眉笑着,伊水墨又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她讨厌的戏谑的味道。
好,很好,很强大。就爱看我不爽是不是?那不成就让你来做做。反正这个是物理而不是数学。我就不信物理不是很好的你可以把这题解出来。伊水墨是看到何熠阳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生气,她暗自诽谤着。
“喏,这道题。”把资料书随便往何熠阳桌上一放,伊水墨芊芊玉手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般轻轻一挥,指向那道被她自己画了又画涂了又涂从而显得脏兮兮的题目。
其实伊水墨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何熠阳的成绩虽然算是好的,但在他们这M城二中数一数二的实验班二八班里,他也只是排在班级前十而已。伊水墨现在盼的就是希望看看何熠阳解不出这道题后一脸郁闷的涨红了脸的样子罢了。
趁着何熠阳思考题目的空档,伊水墨漫无目的扫视了教室一眼,眼光不自觉地就飘向了姜涛所在的那个角落。彼时的姜涛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朋友们疯闹,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认真的专研着题目。伊水墨向下探了探身子,希望可以看到姜涛此刻的表情,然而回答她的是他那仍然圆嘟嘟的半个脸颊和短短平头下光洁的额头。姜涛这样子的转变,本来应该是伊水墨很乐于见到的吧。只是现在,他已然不再是她的同桌了,这些转变也与她没有多少关系了吧。伊水墨现在的心里不知所谓的难受着。
“哎,哎,回神了!”
“想什么呢,跟个呆子似的。”何熠阳又踢了踢伊水墨的椅子,还拿着笔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伊水墨终于被何熠阳的动作和声音拉回到现实中来,她愣了一下,缓缓地转动眼珠看着现在正在草稿本上画着电路图的何熠阳,只见他的唇一张一合。而他说了什么,伊水墨似乎都听不到了。伊水墨此时只觉得自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全身冰凉。她思考了那么久的题目,何熠阳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何熠阳显然没有伊水墨那般复杂的想法,也没注意到伊水墨根本就没有听他讲。
“。。。。。。就是这样,懂了?呃。。。。。。你。。。。。。”
当何熠阳终于把那道在伊水墨看来颇为复杂的题目给伊水墨讲解晚了一遍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抬头看向他的授课对象,对上伊水墨发直的盯着自己的眼。
“啊?”被问及,伊水墨自然的应了声,回神望进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眸。
“呃。。。刚刚。。。那个。。。你再给我讲一遍吧,好不好?我保证这次绝不发呆了!”伊水墨不自觉的轻咬下唇,微阖着眼睑,苦苦哀求起何熠阳来。
本来还有些生伊水墨不听自己讲解而自顾自发呆的何熠阳见到伊水墨哀求的样子,本来还充满怒意的眼一下子软了下来。默叹一口气,“你个小呆子,见我帅也不用紧盯着我看吧,看你那样儿,就只差没掉口水了。看在你这么迷恋哥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再为你讲一次吧!”
“谁看你啊。。。”伊水墨本来大声否定的话在何熠阳的眼神威慑里愈降愈小。。。最终低下了头看向资料书,瘪瘪嘴道“快讲题啦!”
其实何熠阳不是个很有耐心的男孩子。正常情况下,即使他会给人讲第二遍,也必然会是很不耐烦的点到为止。而这次对伊水墨,他出奇的很认真的给她讲了第二遍。伊水墨那时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多想。很久很久以后,当好多好多男生女生朋友们都告诉她,只要她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微抿着唇看向一个人撒娇或求情时,任何人都会乖乖就范任她宰割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这一刻的原因。只是那时太年少,很多事情就那样被懵懂的她误会着。
“这次懂了吧?”何熠阳讲完后看到伊水墨歪着头看着解题过程沉思的样子,一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哎,伊水墨,你说你怎么这么呆呢?干脆以后都叫你呆子好了。”
“不行,叫我伊水墨。”伊水墨头都没抬一下,仍然思索着题目。
“我说行就行。呆子呆子呆子。。。哈哈。。。”何熠阳可不理她,固执而肆无忌惮的叫着,那痞笑着的嘴拉开了更大的弧度,剑眉轻挑,恁是给那张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