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疾苦的起点【①】

    寒风无情地呼啸着，使得本来柔软的雪花打在脸上生疼。此时大雪已积了一尺多厚，如此凛冽如刀的风，仍没淹没少女悲惨的哀嚎。她抱着已奄奄一息的他，歪身盘坐在雪地里，脸上的泪珠早已凝成了冰渣，周围近数尺的白雪已被鲜血染红，似化非化。女孩抽泣着，低着头，仿佛在听他说话。望着他渐渐无神的双眼，她仿佛明白了一切，也看透了一切。

    世人都说，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他这一生将会在眼前闪过，这话不假。

    好刺眼啊。“妈，我的眼睛要瞎掉的，快把窗帘拉上吧。”

    “天赐，醒醒，快去补习班，你要迟到了！”母亲厉声说道，“真是的，闹钟都叫不醒你，都这么大了生活还不能自理！”

    漫步在去补习的路上，杂乱无章的头发，来不急洗漱的脸，打着哈欠的O型嘴，褶皱的蓝色T恤和龟背似隆起的书包，目光平视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这就是蓝天赐。

    出生在一个极普通的家庭，父亲替别人开出租车，常年跑夜班（只是听母亲这么说），而母亲则是下岗职工。有一活泼可爱跟他同岁的妹妹——蓝秋雨。对于这个成绩优等却整天闷不吭声的少年，母亲一直很恼火。也曾想尽办法让他变得不再傻头傻脑，可让母亲最为恼火的是她的计量从未奏效过。

    记事起道旁就植满白花花的杨树，高高的枝桠上鸟儿在不停的嘻闹着，风风雨雨已陪伴男孩儿走过这条街六年之久，至今仍屹立不倒。

    晌午的骄阳挥洒在地面上，使人困意大增。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折射着男孩儿的眼睛，使他不得不紧闭双眼来继续回味梦境。

    都说梦是反的，这话不假，只要他做梦，就肯定与成绩不佳有关。而相比之下，他显然更喜欢梦境。因为就算考试成绩倒数，也不会被女生们瞧不起，反而会被崇拜。更不会被男生们欺负，可能还会被拥护。也许还有可能成为实力派的偶像，可以跟成绩倒数的学生们搞一个实力派的偶像团体。这样的日子，也许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可懂事的他为了不让家人失望，一直在坚守着自己的原则——用功读书。

    上学，对于蓝天赐来说是一件爱恨交加的事情，因为学校令他既无畏又恐惧。他喜欢整天跟老师在一起探讨文学，求解知识，而恐惧的是每天都得用五元钱来免除自己的一顿暴打。

    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下课铃声对于每个学生来讲，都不失为一种动听的旋律，尤其是放学的铃声。而每当夕阳西斜染红大地时，鸟儿归巢而去时，放学铃再次声响起的时候，蓝天赐就会紧皱起眉头，因为他认为这一天他做的远远都还不够。

    他一如既往的帮别人做着值日，因为给自己的安慰就是还可以锻炼身体，总比被打的“筋脉尽断”要好的多。

    背着沉重的书包，拖着慵懒的步伐，脑袋里还想着课堂的复习题。精神恍惚的跨下楼梯的台阶。

    吵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仔细聆听，声音像是一男一女，他趴在角落里窥视着，原来是隔壁班的情侣档。平时那么的要好，遇到小麻烦还不是互不相让？蓝天赐当然不想多管这个闲差事。低着头，眯着双眼，猫着腰，一步一挪的向前走。

    忽然‘啪’的一声，差点折断蓝天赐正猫着的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原来被打的并不是自己。扭头一看，那女生正垂着头，捂着自己半边已火红的面颊。三人仿佛被时间定格一般，纹丝不动。此时蓝天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女生终于没能忍住，在三人都认为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三秒之后，哭着冲了出去。

    许久过后。‘啪’，又是一段清脆动听的小插曲，也是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这次蓝天赐可以万分确认被打的就是自己，因为就当他反映过来时，自己已经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儿。爬起身子，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想吼，却被男子狰狞的面目吓得不敢发怒。大口的喘息着，也许是因为恐惧。只好带着哭腔咕哝着：“你……你做什么啊？怎么能随便打人啊？”此话一出，随后便将含在嘴里两颗鲜红的牙齿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