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龙珠的下落【②】

    “我还当是什么特别的呢。”刘英昌用圆滑的声音说，“见银掳掠，杀人放火，除此之外，谁会跑到这儿来渡假啊？不过——看你的样子倒是挺后悔的啊？”

    老光摇了摇头说：“我倒不是后悔什么，只是……我女儿她年纪还太小，在这个世上，我唯一牵挂的也只有她了。”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刘英昌说：“不知道是你女儿可爱还是我女儿漂亮呢？”

    “我女儿她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可爱了，几乎都不认得我是谁……”老光难过地说，“她曾亲眼见到我妻子死去，被吓疯了。对了，你的女儿应该读国中了吧？”他为了打开尴尬局面而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刘英昌也摇了摇头说：“没呢，但她在天堂也一定也是国中生了。”

    “哦，真对不起，”老光同情地说，“她一定要比我女儿更可爱。是不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啊？”

    “不是的，其实事情还要从那个倒霉的节日说起。”刘英昌咬了咬牙，脸上换来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他继续说，“对我来说最晦气的一个节日——父亲节。我的父亲因为得了很重的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于是我便借了朋友的一笔钱去了赌档，想试试手气。果然，苍天不负苦心人，我赢够了治疗的所有费用。我从没见到那么多的钱，”他挑了挑眉毛继续说，“它们就像烫手的地瓜一样被我揣在了怀里。当我一蹦三尺高的跑回医院时，我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他停了下来，没有说话，或许是在整理思绪，又或许是在稳定情绪。

    “那后来呢？”老光催促的问道。

    “后来我跟他大吵了一架，我的父亲。临走时我说了一句至今都让我十分后悔的话：那你就在医院里面等死吧。”刘英昌下巴上的胡子随着他的叹息摇摆着，“因为我很生气，别人都说父亲为人很正派，可我认为他只是个老顽固。他知道我钱的来源后打死也不肯配合治疗，于是我便再也没有回过家。那天……是父亲节，我在手机上摁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盯了好久，也犹豫了好久，终于没能再让自尊心操控我。接电话的女人声音很憔悴，我听得出她是我的姐姐。当我询问父亲病情时，我听到了那一头传来的她哭声，她说父亲满足了我的心愿，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我把手机挂断后大笑了起来，那是我在那个倒霉的节日里听到的最为幽默的一段话。我一直笑，一直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笑的全身都麻痹了，最后竟然还笑出了眼泪，就像现在这样……”

    老光见到他真的大笑起来，但声音里充满的不是愉悦感，而是那只可意会的沧桑。笑声没有间断，他的眼角果然笑出了些许泪滴，受月光的照应就像钻石一般的闪亮。他没有打扰刘英昌，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他，倾听着那凄惨的笑声。

    “我说兄弟，”刘英昌故作满不在乎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你看我都笑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笑呢？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啦？”

    “根本就没什么可笑的，”老光干巴巴的说，“这你应该最为清楚不过了。那么，现在就让我来问问你吧，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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