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体育课,李墨活脱脱的催命无常愣是在距离上课还有三十四分钟时把我连拖带拽的弄进了体育馆。不知道是不是家庭环境的影响让她出奇的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让人即便是想在她那里吹毛求疵,哪怕就算吹上一万年,连根毛孔都找不到,更别提毛了。不过,她的小心翼翼惹来的是我更多的心疼。即便是流言蜚语笼罩着我,妈妈那个美丽的女人并没有多爱我。可是,至少我还有个疼爱我的爸爸,不忍我受到一点点伤害的爸爸。
可是,李墨,她现在只有我。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去保护她。她像极了小时候爸爸买的那个瓷娃娃。干净透明,纯白光洁。只不过,那个瓷娃娃有一天被我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我用胶水试图把它粘结好,瓷娃娃的整体保住了,可是,伤痕犹在。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妈妈对我说,你以为破碎的东西能完好如初?我记得妈妈那个眼神,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任何色彩。
我只是不懂为什么明明珍爱的东西在破碎了以后不肯给彼此一个的完整的机会。
李墨说”因为碎了就是碎了,你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样子。“她总是会一不小心戳到我的痛处,就像她懂得其实我不是不想理那个女人,不是不想爱,其实我很想那个女人,其实我很爱。真的很爱很爱,
可是我,不打算原谅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生我但是没有尽到一天做母亲责任的妈妈。
李墨说,苏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会吃亏的。我受不了她那副黛玉姐姐的姿态,一个人走到了落地窗前看外面嬉笑打闹的同学。他们都有完整的家,都有既爱他的爸爸又有爱他的妈妈。为什么我和李墨就不可以享受那份看似简单的幸福,为什么我们就要注定孤单?
肩膀一沉,才发现武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我看见她的手腕上带着米奇最新款的手表。衬得武媚白嫩的手臂更加妩媚。她浅笑着说”死丫头来这么早跟这窗户一摆姿势,跟那待嫁丫头似的,别有一番韵味啊!“说着还吞了吞口水。
彼时,我们已经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了,只是,李墨不喜欢她。很不喜欢,任凭我怎么美言仍旧无济于事。我夹在他们中间,却也没有感到有多尴尬。从小夹在爸爸和那个女人之间早已让我应付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老师来了,我们准备上课了。刚开始的热身运动,让我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终于找到了久违的放松的感觉。体育课一般都是大课,也就是两个班的学生会一起上课。我们一班在靠左的位置,二班在靠右的位置。本来挺和谐的布局,不知道年轻的体育老师抽什么邪风,说要两个班一起做游戏。于是,原本泾渭分明的队伍迅速混成一排。
武媚和我都在暗自嗟叹果然是年青不怕事大,出生不惧牛犊啊!这精神可惊可叹可歌可泣啊!要不是武媚硬生生的拽着我,我早拔将长腿跑至年轻帅气的老师面前质问他,难道不知道一班和二班水火不容吗?武媚拽着我的理由并不是要救我于未知的危险,而是怕我趁机接近帅气老师,来个不伦的师生恋啥的,让她这个朋友颜面扫地没法做人。
就在我和武媚撕扯的过程中,帅哥发话了,”你们两个给我快点过来!“铿锵有力,字字珠玑!
于是,不出所料的,两个班八十多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到我们俩脸上。自打上次把武媚的戾气给灭了之后,我就威名远扬了。传到后来,已经成了武侠或者是魔幻版。说我一巴掌扇的武媚七窍流血,晕头转向;说我扇完以后气定神闲,更有甚者说我身上冒着白气,头上罩着紫光。
游戏开始了,年轻的老师果然幼稚的可以。居然把我们弄到外面接力跑。这大冷的天他要我们接力跑!同学们都骂骂咧咧,但是也不敢违师命。景溪高中就这点最值得人推崇,对教育的重视,对老师的膜拜。一声哨响,比赛开始。因为我个子比较高,被安排到第一棒。哪知,我腿长是个虚晃子,明明只有一百米,愣是让我跑出了一万米的感觉。二班的第一棒是个男生,毫无疑问我惨败。跑到终点后,我更是趴到了地上。
我只模糊的记得最后被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背到了校医室,一路上有淡淡的薄荷香。
武媚说我跑的何其艰难何其压抑,说背我的那个男生何其帅气何其高大。她叽叽喳喳说的天花乱坠我还是没能捕捉到我们两个班哪个得了第一的信息。还是李墨告诉我的,是我们班。我深吸一口气,这条长腿总算没有成为大家的诟病,晕了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