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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二章 想爱不敢爱

    实验班的课程要比普通班紧张的多得多。每一天都是做不完的题,看不完的书。情绪有时候糟糕到极点,可是我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稍微懈怠一点的理由。像是生活在黑暗里的小虫子,慢慢的爬着,舔舐着。

    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即使是学校放月假,我也不想回到那个家。或者,更确切的,我是不想见到那个女人。爸爸总是欲言又止,说太多的事情我根本不懂。可我并不认为这个可以当做是一个理由,当做我可以接纳原谅那个女人对爸爸的冷漠,对那个家冷漠的理由。

    有的时候,真的想问爸爸,那个女人把他伤害到哭泣,伤害到不知所措,为什么他要选择笑着去遗忘,他要选择安静的原谅。

    可是,我不敢问,那是爸爸撕心裂肺的疼。

    好久没有去那个小水池了。那个只属于我的地方。有的时候,竟发现自己会有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许沐轩他会不会在那里,就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我的出现。这个念头的出现,让我恐慌。我想是压力太大了,所以任何一个人,而那个人不一定是他,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陪陪我而已。

    寝室里的关系依旧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李墨说,你没办法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可是,可是,我就是想要所有人都喜欢我,关心我。真的很想很想。

    日子过得充实简单,学习学习学习,我每天都对自己无数遍的重复着。考上雅安是我唯一的念头。我想我变成了一头野兽,狰狞着,努力着,奔跑着。似乎是一下子就苍老了,心凉了。从头到尾,到底我都收获了什么,荒废了什么。快乐很简单吗?是的,第一口蛋糕的滋味,棉花糖也好美。可是,现在呢?

    天真的以为重新分班后,许沐轩的大脑也会重新组装,然后忘记了继续打扰我。是的,打扰。我害怕他在我的生活里出现。他的出现,总是让我原本无波无澜的心顷刻间就波浪滔天汹涌澎湃。我很不安,像是小心翼翼过马路的笨鸭子,不知所措。

    每天早晨,在我的桌子上都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保温杯上是我喜欢的Hello  Kitty的图案。那个温度的牛奶喝起来刚刚好,温暖醇厚。我不知道许沐轩是怎么把牛奶的温度控制的那么好。保温杯旁边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总是画着一张笑脸。

    笑的肆无忌惮,嚣张放肆。可是,我真的好喜欢那个笑脸。

    许沐轩从来都没有正式的说过他喜欢我,他爱我。他和武媚是那么那么的像,安安静静的守护着一个人。不说爱,不谈情。不温不火,不远不近。

    李墨曾小心翼翼的问过我,真的对许沐轩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但是随之我又装作若无其事,眼都不眨的说不喜欢,没感觉。然后,强装镇定的看着李墨,看到了李墨的眼睛闪了一下,亮晶晶的。

    天知道我的这个回答有多假。明明看到许沐轩心情会突然一片明媚,会不自觉的哼起轻快的歌,会想要傻笑。我知道自己动了心。或许,是从他背起我时,那个淡淡的薄荷香开始,我 就喜欢上了他;或许,是那个夜晚,小水池边,我就喜欢上了他。或许,是温温的牛奶香,或许是甜甜的笑脸。总而言之,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可是,当李墨一本正经的问起我时,我还是果断的选择说谎。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喜欢他,包括许沐轩。谁都不可以知道我喜欢他,除了我自己。因为,我怕大家的嘲笑,我怕失去尊严。爱尊严已经是病态的样子,早已经病入膏肓。我可以放弃生命,却不能放弃尊严。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承认我喜欢许沐轩。我只能竭尽所能的表现出我厌恶他,拼命的把他推离自己的世界。然后,在只有自己时,安安静静的想关于他的一切。他的那些我没来得及参与的日子,他的现在和未来我也不能参与的日子。

    其实,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懦弱虚伪。为什么不能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当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伸手去抓幸福的尾巴时,爸爸的影子就会浮现,愈来愈清晰。还有,那个对爸爸冷眼相待的女人。我的心就寒冷的像是走进冰川。好冷好冷。

    我想我不能喜欢不配爱,我怕自己像爸爸一样爱的卑微,爱的憔悴。

    于是,在这一切确定以后,我开始雷厉风行起来。每天早晨的牛奶,我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倒进垃圾桶,并且还会阴阳怪气的说“许沐轩你好贱!老娘不喜欢也不吃这一套!玩够了没啊!”我会在许沐轩冲进班级找我时,冷不烦的抽他一个大嘴巴,叫嚣着。我会在下雨天,当他等着我时,走进另一个男生的伞下,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肩而过。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好想抱抱他,紧紧地拥住他。贴着他的耳朵说,“牛奶的味道像是你的笑,温度刚刚好,笑容刚刚甜;其实我好想看你的脸,看你的眼。而不是冷眼旁观。”

    武媚来找我,无疑是兴师问罪的。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就对许沐轩冷若冰霜。明明她觉得我并不讨厌许沐轩,明明一切都该往幸福的方向奔跑。为什么,我偏偏要背道而驰,拼死拼活的跑向幸福的反方向。

    “苏冷,你为什么要对许沐轩那么残忍呢?他知道你的胃不好,所以他会早晨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把牛奶熬好。他会细心的给你熬制花茶,难道你觉得你每天喝的清火茶真的是我带的吗?那只不过是许沐轩怕你拒绝才让我帮忙带给你而已。你一直认为流言蜚语是他的错对吗?那是因为,他怕你被别的男生抢走,所以他选择了这么愚蠢的方式宣告你是他的,因为他说只有他才会给你安全感,才会让你安心……”

    “我不喜欢他,如果之前和他的接触让他让你们都误会了,那么对不起。我讨厌他,很讨厌很讨厌他,知道了吗?当我是姐们儿,就不要再为他当说客了。”一贯的冰冷。

    “苏冷,你好久没去那个小水池了吧?”武媚突然狡黠的看着我说。

    “没去,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我疑惑不解,因为只有许沐轩和我知道那里。

    “许沐轩在那里种了很多很多的玫瑰,这些日子他都在忙着悉心照料那些话。他得知你喜欢蓝色妖姬,所以才想要亲自种下玫瑰花,待到花开时,再为你染上精致的蓝色。送给你真正的蓝色妖姬。你知道他和我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有多干净吗?像是刚出生的婴孩,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幸福的憧憬。可是,你苏冷,真的好冷。”或许,我的冷漠我的反复伤害的不仅仅是许沐轩,还有武媚吧。她不懂为什么我要躲避要放弃这么纯粹的爱情。

    我呆呆的立在那里,盯着沾了泥点的白色帆布鞋。

    突然,我疯了一般跑向小水池。眼泪肆意的流着,蔓延了我的脸庞,湮没了我的心脏。我看到那些娇脆欲滴的叶子,我看到它们的生机勃勃。

    瘫坐在那里,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什么才是痛彻心扉。

    花圃的外围被许沐轩精心的围上了栅栏,还有一块精致的牌子,上面大大的写着我的名字:苏冷。

    许沐轩,你知道吗,其实我好想对你说,亲口对你说,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我相信我的表情会像你一样认真虔诚。

    我想爱,不敢爱。许沐轩,你知道吗?

    想爱不敢爱。真的好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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