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发飞快地跑到了厨房，母亲正在做饭，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妈，不好了，惠荣流血了。”

    “流血了？”母亲听了一惊，“哪里流血了？”

    “下边，弄得床单上都是。”秦水发指着两腿间说。

    母亲听了非但不吃惊，而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妈知道了，你等一会儿，把这碗荷包蛋给你媳妇端过去，她喝了就好了。”

    “真的，荷包蛋也能治病？”秦水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荷包蛋营养高着呢，你媳妇喝了能补身子。”母亲娴熟地打了两个荷包蛋，煮熟后盛到一只碗中，又挖了一勺子白糖撒进碗中说：“发子，去给你媳妇端过去，要看着你媳妇喝完。”

    “嗯。”秦水发很听话地端着碗回去了，回到媳妇中，张惠荣已经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染红的床单也被她换了下来，屋子中还是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一片狼藉，张惠荣正挥舞着一把扫把扫地，秦水发急忙把碗放在桌子上夺过了扫帚说：“老婆，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的，这是妈打的荷包蛋，你快趁热吃了，吃了就会好的。”

    虽然张惠荣听着话有点别扭，但她还是很听话地用筷子夹起了一个荷包蛋，不知咋回事，她心里感到很内疚，没结婚就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觉得特对不起丈夫秦水发，所以，只有听丈夫的话才能减轻心中的内疚。婆婆打的荷包蛋很好吃，软软的，嫩嫩的，用最一咬，里面的鸡蛋黄还是水，但吃起来一点也不觉得腥，荷包蛋要掌握好火候，烧到这种程度最有营养。张惠荣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荷包蛋吃完了，忽然她感到一阵翻胃，急忙捂住嘴跑到了一边吐起来。

    “老婆，看来你真的病了，我去叫大夫。”秦水发说着就往外走。

    “水发，别去了，我没有病，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张惠荣急忙站起来拦住了秦水发。

    “真没病了？”

    “那你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别说了，女人第一次都这样的。”张惠荣小声说。

    “惠荣，吃饭了。”婆婆端着一个饭盆走了进来说：“你看，这是乌鸡汤，熬了一个早上，香味全出来了，快趁热喝了吧。”

    “妈，你看我，早上起晚了，应该我来做饭的。”张惠荣不好意思地说。

    “来到咱们家不用你做饭的，你是公家人，有好多事做的，做饭的事有我老婆子就行了。”婆婆笑着说。

    “妈，您真好。”

    “快趁热喝鸡汤吧，把身子补好了快点给我抱个孙子。”

    “妈，你说啥哩？”张惠荣脸红了。

    “好好，不说了，快喝吧，对了，听说你们厂长准备让发子去当临时工，你们厂长可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咱得好好谢谢人家。”婆婆说。

    “嗯。”张惠荣敷衍着说。

    “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让发子上班啊？”

    “我什么时候回厂他就什么时候上班。”张惠荣说。

    “那你明天就去上班吧，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婆婆催着说。

    “嗯。”

    “记住，去的时候把那两只大公鸡给你们厂长带去，咱们乡下人没什么东西拿，对了，把那两捆粉条也带去，咱自己做的，特好吃。”婆婆喋喋不休地说。

    “妈，人家才不稀罕呢。”秦水发在一旁插言说，“现在都兴送钱的。”

    “你们别争了，我已经想好送什么了。”张惠荣说。

    “你想好了，准备送什么啊？”婆婆着急地问。

    “送那只手表，反正水发戴着也没什么用。”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啊？咱农村人用不上手表，就送那只手表。”婆婆高兴地说。

    “我才戴了一天，真送表啊？”秦水发搂起袖子说。

    “发子，你怎么戴手上了？快取下来。”婆婆责怪儿子说。

    秦水发看着张惠荣哀求说：“老婆，求求你让我再戴一天。”

    “戴吧，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首先给你买一块手表，还是上海全钢的。”

    “真的，老婆你真好。”秦水发高兴地说。

    “别乱花钱，把钱存起来，以后生孩子，孩子上学，事多着呢。”婆婆有点不满意了。

    “妈，你快回去吧，等我发了工资，我给你买副金耳环。”秦水发推着妈妈往外走。

    “我不要金耳环，记着，挣的钱要存起来。”秦水发的妈妈走到门口不放心地交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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