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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真夜就如同珍珠般的耀眼、醒目。站在鱼龙混杂的操场上更是显得清冷,仿若冰雕般纯净而透彻。你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孤单的身影,就会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舒畅。
我周围坐着的七年级女生们,也看到森真夜。
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花痴的字眼一个劲的往外冒。
而我早就习惯了这种小小的轰动。
但她们的讨论声并没有因为烈日炎炎而停止,反而越来越吵杂,越来越夸张。我忽然变得很不安,搓着手看着双眼冒红心的小女生们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神情来。有一瞬间觉得,森真夜真的很有可能被我面前女生们的其中之一所抢去。
他的心被人牵走了,那我呢?
我的心,是不是就该永远的尘封了。
想到这里,我的神经就不由自主的紧绷着。
还好,訾强跟贾志明他们一出现,森真夜的光环就被完全的掩盖住了。再加上他们本身就张扬的很,又跟附近的女生主动说话,自然而然的,所有花痴女生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我轻松了口气,心情变得愉快。
记忆变得模糊,大概是太过于劳累了吧。
只记得在健美操的比赛结束没多久后,又参加了区级的运动会。我上次校内运动会发挥失常,这次自然不会让我去参加比赛。本想着可以落得个清闲,没想到体育老师又找上了门。
“参加跳高吧。”
体育老师笑眯眯的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很不适宜的打了个哆嗦。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这次跳高全部采用跨栏式的跳高,直接助跑到杆子前起跳越过就好。可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要求极高,动作一定要标准,要不然碰掉了杆子就前功尽弃。而我在努力的练习时,却不慎将脚踝给扭到了,休息了大约有三天就又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
韩筱憩跟陶英莨紧张地说,如果我再这样练下去腿肯定受不了。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示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可事实总是在证明我太天真。
在五个中学激烈的角逐里,我最终还是因为腿伤复发而没能取得成绩。
那天的天空飘着凄凉而飘渺的细雨,跳高栏杆前的地面湿滑到了极点。
韩筱憩与陶英莨站在一旁搀扶着走路都很困难的我准备离开,体育老师将我拦下,声音柔和地说:“我送你回家吧,下雨天,地滑。”小憩陪我坐在奥迪车的后车厢内,体育老师边开车还便嘱咐着我,回家后要用热毛巾热敷红肿的地方。
尽管是老师开车送我回的家,可身上还是淋得没有一处衣服是干的。
左腿跟左脚踝上的伤口带给我很大的影响,不能跳,不能跑。
望着八百米测试时她们绝尘而去的背影,我只能暗自言伤。
六十中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每个班都要去操场上跑八百米。除非那天是下雨天,才可以坐在教室里躲懒。班里的同学多数都不知道我左腿的伤情如何,我每次蜷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去跑步,他们就一个个冷嘲热讽地说——
还是体育委员呢,连跑步都不跑……算什么啊。
我干涩的哼了一声,在他们鄙夷的目光中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对呀,算什么?
天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要跟她们并肩奔跑在操场上,天知道我多么希望自己有健康的身体,天又知道现在的我究竟有多少说不出口的委屈……苦闷与烦恼在胸腔中横冲直撞,我久久的不能够平复。
就算是在体育课上,我也不能够跑步。
带领着同学们跑步的陈雪东,毫不留情且轻蔑的瞥了我一眼:“你这次又怎么了?大姨妈来了还是咋了呀……女生的生理问题,我懂得。”
说完后,他就走人。
我冷冷的瞪了那个漆黑的背影,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刺入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