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几条白线我就不敢打你。”
突然,一只脚带着“呼呼”的风声踢在蔡国春侧腰上,向一边跌了两步,紧接着,伴随着女生的一声尖叫,一道寒气逼人的刀光落了下来,正砍中他左肩头,刀未开刃,并不十分锋利,并未对他造成多大伤害,刀又迅疾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剁下来,也许因为太过着急,刀只在其耳旁划出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是富炎!所有人都惊愕,不知他手中何时多了一件兵器,短短的一瞬间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有些措手不急,谁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富炎出手帮解明杰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他持刀伤人是在意料之外的,因为大家一致认为富炎是个非常老实的孩子,不善言语,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其实,一些爱打架的学生持刀是经常的事,但都是唬那些胆小的人用的,持刀伤人,富炎还是第一个。
疼痛之下的蔡国春条件反射的扔下书包掉头就跑,富炎拔腿便追。蔡国春身材肥胖,但轻功着实了得,富炎虽然使尽全力去追赶,仍是让蔡国春隐没在大雾之中。也许,人只有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才能真正发挥出其潜力,此刻蔡国春的短跑速足以破了世界记录。
富炎提刀走回车站,拾起自己的书包,对解明杰道:“你怎么样?”
解明杰一怔,仿佛是在做梦,眼前这一切使他有些措手不及,只木然地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富炎,仿佛他来自那美克星球。
“看什么看?!”富炎怒吼道。
所有人似乎都还在梦中,猛得从恶梦中惊醒,这时的一切才恢复了些许正常。
过了片刻,蔡国春伴着同窗好友种海龙回来。种海龙与蔡国春是一个德行,早上来的比蔡国春还要晚,路遇蔡国春惨状,愤愤不平,一路辱骂着来到富炎跟前,指着富炎鼻子骂道:“操你妈的,你装什么啊。有本事你砍我啊。”又指指自己脑袋,似乎有金刚不坏之身,练过金钟罩铁裤裆。
这时的富炎已经恢复了理智,见鲜血已经染红了蔡国春的半边脸,开始惊恐起来,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逼得连连后退。种海龙依旧不依不饶的辱骂,富炎并不愿理睬,看着蔡国春还在流血的伤口,从包里掏出面巾纸递了过去,说:“先把血擦擦。”
“擦你妈个头啊。你说这事怎么办。”种海龙猛得打掉富炎手中的面巾纸。
“关你什么事,给我滚远点。”富炎突然怒吼起来,胸中的怒火再次燃起。
“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富炎脸上。
“装什么装,你砍我啊。”种海龙怒吼着。
本已紧张的气氛更加紧迫起来。忽然间,富炎一掰种海龙的脖子,右手抬刀捅向种海龙的肚子。所有人都傻了,有的女生失声惊叫,甚至把头扭向一边不忍再看。
再看种海龙,汗水已经布满额头和鼻头,双腿很不自然地剧烈颤动,身子也跟着有些抽搐,呼吸粗大且急促。
“别在这装啊,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你比他还惨。听见没?”富炎低声在种海龙耳边说。
种海龙痴愣的应了一声。富炎猛得推开他,他顺势软瘫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地面。原来,富炎并没有用刀捅他,而是用刀把在他肚子上猛得撞了一下。
班车的到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解明杰一拉富炎快步走向班车,似乎在怕什么。也许,富炎的行为惊吓到了所有的人,都在有意的给富炎让路。蔡国春拉起种海龙,冲富炎喊道:“你砍完人就完了?领我去医院。”说着,想去拽富炎。也许,同学们都烦他们俩人,刻意去挤蔡国春,很快被挤到了一边。富炎拉开车窗,冲蔡国春扔下100元钱,说:“拿去缝针,就这100块钱,爱要不要。”关上车窗,不在理会他。
很快,这件事在学校里传扬开去,沸沸扬扬的,不到一个上午全校两千余名学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且越传越邪,添枝加叶,充分发挥各自想象力。等传回到富炎耳边的时候已经不是事实本质了,略带传奇色彩,甚至连家族恩怨也扯了进去,令他啼笑皆非。
第三节课,校教导处的王主任怒气冲冲的把富炎带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蔡国春包着头与种海龙站在一起,解明杰也在,边上还坐着俩名警察。富炎瞬间明白,他们报了案。一位民警说:“是他吗?”蔡国春点点头,目光中透出刻骨的恨意。那民警又道:“我们是新阳镇派出所的。怀疑你与一件持刀行凶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
持刀行凶?!对于这个概念富炎从未想过,忽然之间给自己叩这么大一个罪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蔡国春与种海龙见到富炎这般神情自是洋洋得意,似乎在说:看你还怎么能耐,等着坐大牢吧。
民警与王主任寒喧了几句后,让富炎带上凶器去了派出所。
在警车上,富炎忽然想起了派出所的副所长金学军,与他是认识的。这金学军大学毕业后托关系进了当地派出所。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富振安,与其交好。后来,经富振安在李正辉面前美言,升为小队长。四年后,又升到了副所长。
富炎想起最后一次见金学军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是在他姥爷过六十大寿的时候,当时他还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好好学习,将来也做个大官,有什么事尽管找叔叔”。如今,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是两说呢。见到了还好说,见不到呢?他这么忙,即使见到了又能怎样?他会帮我吗?姥爷已经退休了。富炎啊富炎啊,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看你如何收场,人家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了。富炎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派出所。
进入派出所富炎一直东张西望,希望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而眼前的一切却非常陌生。三人被带进了问询室,富炎交了凶器,民警拿起西瓜刀看了看,冷笑一声,喃喃道:“这么点的孩子就敢持刀行凶,胆子也够大的。也不知道家长怎么管的。”接着,又拿起笔和纸厉声问富炎:“你叫什么名字。”
“富炎。富贵的富,炎热的炎。”
“住址、年龄。”
“16,新阳镇正明街23号。”
“父母姓名”
“我爸是富振安,母亲是李秀水。”
“父母工作单位?”
“我爸是开武馆的,我妈是鑫宝建筑公司财务。”
民警接着又说:“到椅子上坐着讲吧。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语气平和了许多。
这让富炎多多少少感觉到,他父亲的影响力起了作用,不紧颇有几分得意与庆幸。
“还是站着说吧。”富炎说。
“坐……让你坐就坐。”民警显得有些不耐烦。
富炎不好再推托,看一眼有些茫然的解明杰,坐了下去。
“练武的还用动刀吗?因为什么?”民警问话的方式都变了。
富炎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便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尽量把自己说成是被逼无耐,正当防卫。有几次蔡国庆与种海龙想进行反驳,但都被民警制止,现在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本想是狠狠地整富炎一下,孰知不但未达目地反惹了一身骚。
“学生又闹事了?”一个略带着将军肚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问道。
民警站起来,然后在金所长耳边嘀咕了几句。
金所长?!富炎立刻站了起来,细看那男人,正是自己要苦苦寻找的四年前那张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面孔。他已经胖了好多,显得有些庸肿了。
金所长侧头向富炎看去,微微一怔,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