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四处都翻遍了,没找着黄货啊。”
负责搜寻的吴大勺子向萨兰报告,刚才打死小鬼子那屋有个大铁柜,没钥匙打不开,不知里边装的啥?如果里边没有黄金,白忙活将成为现实。当然,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可能里边装满值钱货呢。
门里的事,门外说不清。
“把柜子搬走。”
“那家伙老沉了,整不动。”
“砸呢?”
“也不行。看样子挺厚,肯定砸不开。”
“拿手榴弹炸。”
“恐怕手榴弹也不当事儿。”
“什么柜子呀,手榴弹还炸不开?”
家里的柜子,一斧子就劈开。萨兰不信有炸不开的东西,白发明炸药啦?那可是老祖宗的骄傲啊。她亲自去查看,发现墙角放个半人高铁柜,有锁眼有把手,用手推一下纹丝没动,朝表面打几枪只出几个麻子坑。
“把柜子整这么结实,里边肯定有好货。”
吴大勺子的推理有正确性,萨兰更不愿轻易放弃了。
“拿成捆的手榴弹,死活把它炸开。里边没金子也一定有其它值钱物。”
“放哪儿?”
吴大勺子准备好手榴弹,却不知放哪儿合适。笨寻思,放地下把柜子崩翻不好往起掫。萨兰指定柜子把手,那里比较合适。一捆手榴弹被挂在保险柜把手上,拉弦后几个人退到外屋。轰一声巨响,硝烟未散萨兰先跑进去,发现柜把手炸飞了,柜面上的麻子坑比枪弹打得而已。东西的质量不错。
坚固。
“找钥匙吧,他们应该有钥匙。”
宫猴子的提醒,让吴大勺子恍然大悟。
“对呀,小鬼子身上应该有钥匙,不然他咋开门?”
找。
在死去的鬼子身上翻出一串钥匙,拿过来挨个往钥匙孔里插,真有一把拧动了。钥匙对头,柜门仍旧打不开。草莽英雄没见过大世面,不知保险柜是“新式武器”,有秘码,光用钥匙不顶事。
外行。
“打不开,扛不走,这咋整?再挺下去,天亮他奶奶个孙子的了。”
吴大勺子心急火燎。
“多绑手榴弹,不信炸不开它。”
堡垒越坚固,说明里边的货越贵重。萨兰孤注一掷,把身边几个人剩余的手榴弹全部集中,再次对保险柜发起挑战。此次效果不错,不但把柜门炸个大洞,还把那间房子同时炸塌。天上的星星裸露的夜空中,不是打仗,倒可激发观赏的情趣儿。
“快扒开看看里边是啥,我来掩护。”
萨兰踩着废墟登到保险柜顶上,掩在炸残垣断壁边担任警戒。吴大勺子领人搬开碎砖烂瓦,从炸开的洞里掏出些纸和一个正方体铁皮盒子,他不解地叨咕:
“花哩胡哨的纸有啥用。小鬼子真他妈邪门,拿破玩艺当屄宝呢,保管这么严实干个屁?铁盒挺沉,不知装的啥?锁着打不开。”
“没工夫细看了,拿走再说。”
萨兰让吴大勺子找个口袋,把铁盒子和纸张全部带走。吴大勺子只想拿铁盒子,里边应该是黄金,拿那些破纸等于白费劲。萨兰觉得纸张既然被保管如此严密,一定有大用,坚持带回去,真没用,擦屁股也不给小鬼子留。吴大勺子拗不过只好执行,可找了几个屋,没发现口袋之类的物件,气得直骂:
“王八蛋操的小鬼子,真没眼力见(不会看眼色行事),知道爷爷来了得用口袋,也不说提前预备下。”
“安排弟兄,每人拿一些整装(完整)的,把炸烂的都点火烧了。你和猴子专门保护铁盒子。”
萨兰边打枪边吩咐,安排得十分明确。
吴大勺子依计而行,把比较完整的交给身边几个小土匪,让他们揣怀里,剩下些破烂被点燃。日寇警戒部队的指挥官发现房子被炸塌,随后又见到火光,猜测敌人在破坏,顿时不敢怠慢,立即命令全体人员死命向屋里冲击。
行动的迟缓,给了对手以可乘之机。
萨兰命令带货的人裹在中间,其余都在四周掩护,随即挥枪率先冲出屋,两支二十响如同两把大号扫帚,眨眼间扫出一条通道,率队冲出包围圈。
蹽了。
摆脱追击,停下来查查人数,折损过半。好在带货的人伤亡甚少,算做安慰。吴大勺子借机砸开铁盒子查看,不觉大失所望。盒子里不是黄金也非白银,只是一块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石头和一张画着图的纸。为此,他深表遗憾:
“老鞑子唱戏,白搭工。死伤那么多人,光抢点破纸和一块怪石头,不可心。”
沉闷队伍里,唯一的活力是猜测纸和石头的用处。所有纸张有个共同点,曲了拐弯不知画的啥?有人叫它“鬼画符”。宫猴子为图纸派个用场:给老娘们儿绞鞋样。怪石头最让人不解,颜色栗黄,质地细腻,摸一把冰凉。啥用?
镇宅之宝?
心情不爽的萨兰情绪低落。
“别看了,都收好。我总觉得既然保管那么严实,不是宝贝也一定有大用处。好好拿回去,找明白人看看,说不定比金子还值钱呢。”
“有理,有理。”吴大勺子收起牢骚话,积极响应。“都收好了,卖出钱来给你们一人娶个媳妇。”
画饼充饥。
吴大勺子苦中作乐的情绪并没感染其他人,一仗扔掉无数弟兄,谁还有心娶媳妇?屁股眼子也太大了。萨兰更没闲心乐,倒不是因为她没娶媳妇的先决条件,而是不甘心灰溜溜地回去。她在琢磨小鬼子可能把金子藏哪儿?诺大个金矿,不可能一点干货没有。人不能白死,必须找出金子的下落并据为己有,方对得起逝去的灵魂。
不嫌利润,也得捞回本钱啊!
别干赔。
吴大勺子猜出萨兰的心思,提马向前与她并辔而行,及时提出新想法:
“咱找地方先把东西寄放下,然后杀他个回马枪。”
“我也这么想,可眼下咱这残兵败将,力量也不足以杀回马枪啊。”
难。
“不瞒你说,我有个朋友就在附近的山头上。虽说不是大头目,倒也有点面子,要不咱通过他联系一下,搭伙弄小鬼子?”
“离这多远?”
“不远,大约三、四十里地儿。”
“不行啊,咱两手空空没见面礼呀。”
萨兰颇为难。讲究人儿,要面子。
吴大勺子倒不缺主意,提出,把抢来的纸或石头给他。反正自己不识货,留着也没啥用,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萨兰认为不妥,凭感觉纸张和石头是宝贝,较真也不敢肯定。不知东西是好是坏,咋送人?若是破烂可麻烦,。
拿破烂送礼有羞辱之嫌,比不送还糟糕。
“不能,这玩艺肯定有大用处,要不小鬼子不会保管那么精心,还放在铁盒子里,比心肝宝贝都金贵。”
“你知道这些东西有啥用不?”
“纸画估计跟开金矿有关,石头,我就弄不清了。”
吴大勺子不懂业务,但脑袋没白长,分析得基本靠谱。
没有确切结论,萨兰不敢冒险。就算到手的货真比金子值钱,也得遇上识货的人才行,万一受礼者跟自己一样目不识丁,多好的东西都得当成粪土。吴大勺子同意萨兰的观点,同时也有个人见解:
“咱跟他联合抢金矿,也算个进见的理由啊,说白点跟送礼差不多。”
收礼的本质是个“得”字,得到了自然会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