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寒风如刀。

    小诺依旧呆呆坐着，依旧呆呆望着乐儿远去的方向，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变了！”

    小诺叹息道：“是啊！”

    任援军挨着小诺坐下，坐在乐儿刚才做过的地方。

    小诺道：“每个人都会变。”

    任援军温声道：“你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小诺道：“不介意。”

    任援军道：“这个位置乐儿刚才坐过。”

    小诺惊讶道：“你一直都在？”

    任援军道：“是的。”

    小诺道：“你是刻意来找我的？”

    任援军道：“不错。”

    小诺干笑几声。

    任援军道：“你笑什么？”

    小诺没有回答任援军的问题，正色道：“你说吧。”

    任援军道：“你知道我有话要说？”

    小诺道：“你说呢？”

    任援军道：“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想说什么。”

    小诺道：“可我还是想听你说一说。”

    任援军不解道：“为什么？”

    小诺道：“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八)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离开了。不过，你不需要替我伤心难过，更不能自暴自弃，因为我是带着你的爱离开了。因为爱，我的离开是开开心心的，所以我希望你也要开开心心的。”

    银龙握着信纸，目光呆滞。

    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颤动的就好像是寒风中一根枯黄的稻草。

    “她让我笑，你知道吗？”

    他笑着问董淑宣。

    可他的笑容已变得枯黄。

    他极力让自己笑。

    疯狂地笑。

    可他的笑声犹如夜莺啼血，猿猴哀嚎。

    董淑宣无言以对。

    “她让我笑，我就绝不会哭！”

    银龙信心十足。

    但伴随着他苦涩的笑容，是冰冷而绝望的眼泪。

    笑着流泪。

    这是种怎样的痛苦？

    (九)

    “你真的觉得你们能在一起吗？”

    任援军看着小诺。

    他的表情严肃，严肃的就好像是一位冷酷而无情的教父。

    然而，他的问题远比他的表情更冷酷。

    小诺不由哆嗦了一下。

    任援军道：“人是会变的。”

    小诺喃喃道：“我知道。”

    任援军冷酷道：“你不知道。”

    小诺静静看着任援军。

    任援军道：“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许下诺言。”

    小诺道：“为什么？”

    任援军道：“因为爱情和诺言在现实和金钱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

    小诺道：“我相信万事都有一个例外。”

    任援军道：“你觉得你们是例外？”

    小诺道：“我没有这样想，不过我觉得只要我们彼此能坚守诺言，世上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任援军冷笑不语。

    小诺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任援军道：“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小诺道：“为什么？”

    任援军道：“现实如刀，难道你不知道吗？”

    小诺道：“我知道。”

    任援军道：“你真的相信你们的诺言能禁得起现实这把尖刀的雕刻？”

    小诺摇了摇头。

    任援军道：“虚荣自古就是女人的天性，乐儿是女人，当然也爱慕虚荣，她现在对你缠缠绵绵，是因为她没有遇到金钱的诱惑，金钱对女人的诱惑就好像是女人对男人的诱惑一样，是无法抵挡的，你真觉得乐儿是那种宁愿在自行车上高兴也不愿在宝马上流泪的女子吗？”

    小诺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任援军说的有道理。

    任援军道：“不是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没有真爱，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梦而痛苦，你知道吗？”

    小诺木讷道：“我……”

    任援军道：“早知道是一场悲剧，你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争着抢着去演主角呢？”

    小诺喃喃道：“因为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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