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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回(1)合家欢乐喜度佳节 元宵即至初露马脚(第1页/共2页)

    却说茹连怀抱小侄儿被群猴围住,惊魂未定时,却见为首那只较大的双膝跪地,双手抱拳,似人一般向茹连磕头作揖起来。其余的也竞相效仿。又听为首那猴口中恍恍惚惚念叨:“五娘、五娘。”又像是“娘”二字。其余众猴也似乎在口吐人言,但又听不真切。茹连见它们并未有袭击的动向,心里稍作安定,正欲插空而逃,忽听对面山坡一阵鞭炮声响,野猴们吓得飞快朝后山蹿去,纷纷踏着树枝跃过防虎墙,逃进了森林。

    茹连抱着侄儿赶紧往回跑,跑不多远,只见彭姑婆买了酱油过来。茹连远远叫一声“姑婆!”已近到彭姑婆跟前,见茹连神色惊慌,小孩也啼哭不已,便问:“茹连哪门的,你从哪里来,为啥跑呢?”茹连忙回道:“我就在那边河沟边上,本来说带我侄娃儿去那边耍一会儿,哪晓得看到一群猴子,好吓人哪,把我围到起,好怪哟,还给我磕头作揖的,嘴巴还会说话,给我喊‘五娘’!”彭姑婆听说,立马愣道:“有那事?你哄到我耍的哟,我们这个地方猴子是有,这两年倒是很少看到了。若是说会磕头作揖,还说得来话,哪有那么怪的事喔?你是不是遭吓到了,听恍了喔?”茹连又道:“是真的呀!清光白天的,你说我哪得看恍嘛,你看恁个娃儿也吓到了,还哭呢。”彭姑婆又道:“那狗日怪了,我将才走过来,我都没看到呢!”茹连又道:“那哪晓得,猴子跑得多快嘛,可能是刚刚才来的也说不定呢。”彭姑婆笑道:“照恁个说,这两天出门还是小心点嘞,坡上莫得人走动,那些野东西都跑出来找吃的,碰到猴子还莫得啥,要是其他伤人的那就麻烦了。”彭姑婆又哄哄小娃儿叫他不哭了,方又讲道:“那你赶忙回去了,也要吃晌午了,没吓到嘛?”茹连道:“没得事得,那姑婆你慢走,我们先回去了。”便各自往家里去。

    茹连回到家里,小侄儿仍啼哭不止。见一家人正欢欢喜喜忙活着,腊肉的浓香扑面而来。陶柳碧见孙子哭着回来,以为和别个小孩打架了呢。茹连遂将适才所遇之事一一向家人说了,也都不太相信。张运宝说道:“真的呀?我记得还是小时候儿看到猴子下过山,再说了哪有会说话还会嗑头的猴子喔?”茹连道:“哎呀,大哥,我没哄你呀!我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些猴儿长得还刮乖,最后是那对面放火炮儿,才吓起跑了。”张正山道:“耶!是不是猴子成精了喔,还是我小时候儿,听到我公那辈人说起过,说那山里面有个猴美人,长得多漂亮。有时候儿会化成个老太婆出来行善做好事。”陶柳碧娘家父母说道:“那肯定都只是个传说嘛,哪会真的有那些怪头怪脑的事哟!看来你们沟里的怪事硬是多呢。”张运宝来了劲,又问茹连道:“你是在哪边河沟里看到的是嘛?”茹连道:“嗯,对的。最后朝那山上跑了。”张运宝道:“那好,我去看看。”说着去到屋内,半晌,拿出一杆两米多长的火药枪来。陶柳碧对他道:“我说你,大过年的,你要去搞啥?”张运宝回道:“恁个怪的事,我去看看!”家人都阻止他道:“跑都跑到山里去了,到哪里去看嘛?听到风都是雨,那个枪从来都没用过,打不打得响嘛,不准出去了,马上要吃饭了,还要去敬老爷。”张运宝方将枪放回去,抱起儿子哄着。

    陶柳碧又对茹连道:“那有没得其他人看到呢?”茹连道:“没得,坡上一个人都莫得,最后彭姑婆从那边过路,那些猴子都已经跑了。我说给她听,她开始也不相信。”嫂子何美芸道:“哎呀管他是妖是怪,给你磕头说明不得伤人嘛,也不怕得。”接着又道:“那也怪了,它们哪门要给你嗑头呢?是不是看你长得乖哟?”张运宝接着道:“我们老汉儿说有个猴美人儿,是不是把你当成猴美人儿了呢?”茹连忙笑道:“哎呀,莫说了,越说越恐怖,我们恁个村子漂亮是漂亮,但是尽是这些希奇古怪的事,搞得我晚上瞌睡都不敢睡了。”陶柳碧道:“那晚上喊你嫂嫂同你一起睡嘛,不然的话又睡不好。”何美芸笑道:“要得要得,我们俩个睡,把我们新媳妇儿吓到了嘛,多的都去了。”

    说话间,各样菜品已快起锅,张正山对张运宝道:“走,我们去把老爷敬了。”遂将准备好的猪头,猪尾端了。张运宝拿了鞭炮,白酒,蜡烛,香还有火纸装进袋子里,准备抱儿子一起出去祭祖。陶柳碧忙拦道:“刚刚才吓到了呢,就莫带他去了嘛。”张运宝想想也是,便放下儿子,同父亲两个就要去后山靠近防虎墙的坟场子。忽又想起,既然茹连今天都遇到野物了,是不是要当心点子呢。便和父亲商量,仍将那支火药枪上好药带上。父子二人遂往后面去了。路上,张运宝对父亲道:“听说去年子有人在那山上遭啥子整了,现在往那高头去莫得啥子事吧?”张正山道:“我们本村里的人上去不怕。我们这边恁个多的人,都是有神仙菩萨保佑到的。我们莫得事得,那是外头的人来,想上去干些丧天良的事,遭天收了的。再说一般我们又不过那个墙,有啥担心的。”一面说,一面和儿子穿过一层层灌木丛,又爬过两道坎,方来到祖宗的坟地。一时又碰到其他两家人也来祭祖。相互打过招呼,烧纸敬香,燃炮磕头。行完礼,便又下山回来。只见一席丰盛的团年饭已端上了桌,猪头猪腿、炖鸡整鱼,热气腾腾,浓香四溢,满满一桌。张运宝又在自家门前燃了炮,堂屋神槛上点了香,教儿子给祖宗磕完头,遂上桌,一家人兴高采烈喝酒吃肉,欢快无比。

    团年饭吃完,陶柳碧娘家父母便告辞回了鲤鱼坝,一家人遂到村委中马婆婆家玩耍,过年时节,便是那马婆婆家一年中最为闹热的时候,外出念书打工的,平时少出来走动的,皆过来闲耍逗乐。陶柳碧又将茹连上午遇猴之事向乡亲们说起,乡亲们也都觉诧异离奇,便纷纷谈论开了。有的说,那山上常年无人烟,不晓得有啥子希奇的东西;有的说,我们这个村子是几千年的古村,风水宝地,神仙就在离地二十四丈高的上空看到我们保佑到我们的,我们村里所有人祖祖辈辈都做不来坏事,没得啥东西伤得到我们,所以不用怕;其中又有人提到张正山所说的那个传说,说我们村老一辈的人都晓得这个传说,那山里确实有个猴美人儿,已经成了仙,那些猴儿把茹连当成她了,所以就磕头。茹连听得半信半疑,且不理会,和其他年轻人说笑去了。一时又想起上午运强打电话的事来,便趁此给运强打去电话,叫父母哥嫂都过来跟运强叙谈一翻,不提。

    第二日大年三十,茹连吃过早饭,就要回娘家。她便叫婆婆陶柳碧和她一起回去,因上年两家闹了矛盾,心里尚有忧结,也就不好前去,便对茹连说:“我把你送到那外头嘛,哥哥嫂嫂都在屋里,我就不去了。”正说着,只见龚桂卿走进了院子,笑容满面招呼大家道:“你们一大家子人好闹热哟!吃早饭了没有呢?”一家人早笑脸迎接让坐道:“走得快哟,快点来坐。”陶柳碧接着道:“我们刚吃过饭,你吃没有?没吃我再给你煮。”龚桂卿道:“我早吃过了,我来请你们全家到我屋头去团年呢!快点都跟我一起过去。”陶柳碧忙推让道:“那哪里要得哟,你没看我一大家子恁个多人呀?要不得要不得!反正以后两家人都是一家人,莫那门客气了。”龚桂卿道:“我一大早就炖了一大锅肉,专门说好请你们的,都给我要去哟,莫说那门多喔!”张运宝见她如此热情,便笑道:“姨姨真的不用客气了,肉煮得多莫来头,过年嘛,就是要吃得有剩有余,才年年有余嘛。”张正山道:“要不恁个,让她妈和她嫂嫂陪到茹连和你一路过去,我两爷子就不去了,再说屋里也要留两个人嘛。来请了一趟,都不去也不像话。”龚桂卿便依允了,大家在院子里热热闹闹说笑一阵。随后,陶柳碧、何美芸、邓茹连抱着小侄儿同龚桂卿一道乐呵呵前往鲤鱼坝。当日茹连的姐姐姐夫也回到娘家过年,龚桂卿又将陶柳碧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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