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窸窸窣窣的低语此起彼伏。

    当韩清落安子落和唐晓乐走进教室的时候，韩清落清楚地看到了黑板上的图画。

    “乡巴佬，滚出去！”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不是用粉笔写上去的，倒像是某种颜料，红得刺眼。

    韩清落闭着眼睛轻轻叹气，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唐晓乐低低骂了一句，拿起抹布就走上讲台狠狠地擦着。

    无奈那些字迹并不是抹布就能擦干净的，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掉。

    屋子里的同学开始笑起来，嘲讽的，轻蔑的。

    甚至有人喊着：“唐晓乐，你像个小丑似地擦什么啊！难不成你和她一样贱？”

    韩清落脸上瞬间就变了颜色。

    贱。

    说话的人也许只是不经意，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严重的一个词。

    安子落的拳头猛然就落在了那个男生的脸上。

    带着愤怒的安子落下手很重，一拳下去，被打的男生就流了鼻血。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咒骂的，劝架的，嘲笑的，一张张脸狰狞地在韩清落眼前闪过。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耳朵里没有了声音，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那间老屋里，疯子抱着小小的韩清落，毫无形象地哭着：“我贱吗？我真的很贱吗……”

    想着想着，差点就落下泪来。

    为疯子短暂悲苦的一生。

    她无助地蹲坐在地上，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那些字死死地贴在黑板上，无论唐晓乐怎么擦都没有半分动摇。

    愤愤地把抹布扔到一旁，唐晓乐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原来，自己是那么渺小，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颓然地坐在讲台上，看着安子落和一个男生厮打在一起。

    打吧，打吧，用你的方式去保护你最爱的人吧，我，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间，她就觉得冰凉，有丝丝的水珠溅到她身上。

    惊讶地转过身，洛之宇拎着一桶水，浸湿了抹布，一点点地在向黑板上泼水。

    仿佛是意识到她的目光，他转眸，眼里是一潭深深的湖水。

    他苦涩地对她笑笑，转过头继续擦着那些字迹。

    那些字终于被擦得模糊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一声尖叫。

    不知是什么时候，韩清落已经昏倒在地，扭打着的两个人带着人群厮打着移动，不知是谁，踩到了她。

    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安静地听得到韩清落微弱的呼吸。

    安子落眼里的愧疚，唐晓乐眼中的骇然。

    女孩静静地躺在水泥地上，凌乱的发丝，被踩出鞋印的白色衣裙。

    晨光下苍白如纸的面容。

    心情极好地奔过来寻找韩清落的许默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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