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蓝大叔的纠缠从冷饮店里出来,王啸就接着钻进了便利店,在售货员姐姐异样的眼神中买了满满一桶的棒棒糖。
这是他的最爱,想当年就是买那么一根都是一种奢侈,现在却能够轻易的买这么多,不得不说钱是一种好东西,当今的这个社会到处都离不开钱,吃饭要钱,睡觉要钱,就连上个厕所都要钱,可以说没有钱寸步难行,但有的时候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就如同母亲的生命,是再多的钱也挽救不回来的了。
钱啊!真是一件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它区分了人们的等级,换回了权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世界才不被钱所左右。
就这样想着品着回到了最初的地方,那里木板房依然存在,只是比起以前来更加的破旧,木桩也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早已被雨水侵蚀的不成了样子,王啸依稀记得有两个孩子坐在上面数星星的样子。
情感的潮水冲开了记忆的阀门,陈封回忆再一次被开启,曾经在这里经历的一切又清晰的浮现在了王啸的脑海,他的眼睛湿润了,想起当年的苦难并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不知道现如今是否还有可怜的孩子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应该不会了吧,王啸总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一声稚嫩的童音将王啸从伤感中唤醒,恍惚间这声音似曾相识,他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寻声望去。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扎着两天羊角辫,小脸上脏脏的,衣服也十分的破旧,而且身后拖着个装满了矿泉水瓶和易拉罐的编织袋,这一切的一切竟与当年王啸的境况极其的相似。还用多说些什么,王啸已经从女孩的打扮上知道了许多,一层水雾再一次蒙上了他的双眼。
天啊!这还只是个幼小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人们到底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还存在这样的事情?他们太令我失望了,我就不信Z国这么多人只要人人用点心,还会有幼小的孩子到处流浪,还会让他们吃不起饭。
“哥哥,你怎么哭了?”小女孩忍不住的想问,眼神中有些胆怯有些好奇。
“哥哥没有哭,哥哥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王啸赶忙掩饰的擦了擦眼睛,他可不愿在小孩子面前掉了大人的形象。
再看小女孩微撅着小嘴,皱着眉头,明显的不信,王啸被她看的都有点汗颜了。
王啸来到小女孩的面前蹲伏着说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你家吗?”
“我妈妈不让我随便告诉陌生人我叫杜晓妮。”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说道,满脸一副自以为自己很警觉的样子。王啸忍不住轻笑,这孩子还真是傻的可爱。
“行行行,咱不告诉别人你叫杜小妮,那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住在这里?家里还有什么其它人吗?”
晓妮似乎感觉到了王啸并没有恶意,“恩,我就住在这里,家里还有,还有…”晓妮说到这里就低头陷入了沉默,弄的王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啸想上前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却发现晓妮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那里低着头不停的耸着肩,好像是在哭泣。
“来来来,让哥哥看看你是怎么了?”王啸把晓妮拉到自己身前,轻轻的抬起了她的小脸。
天啊!小丫头紧咬着下唇,眼睛里水汪汪的全是泪水,竟然在那里无声的哭泣。
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原本就应该放声的哭,放肆的哭,可是她这个样子却更加的让人心疼,想来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奥好好好,别哭了昂,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哥哥替你打他。”晓妮一哭弄的王啸是手忙脚乱,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哇!”晓妮似乎是找到了情感的宣泄,放声的哭了。“妈妈没有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哎!世间总多苦命人。
“晓妮乖,妮妮不哭昂,看这是什么?哥哥把它送给你了。”王啸把满满一桶的棒棒糖都送给了晓妮。
晓妮看来很喜欢棒棒糖,哭声也渐轻渐小。
王啸把晓妮抱到了木桩上,从桶里面拿了一根棒棒糖给她吃,看着晓妮的可爱模样似乎跟当年的雅儿重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妮妮,你一个人都是怎么吃饭的,是靠卖那些瓶子吗?”
“恩,我可是有很多钱的噢!”说到这晓妮好像很自豪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钱坦在了木桩上。
王啸看着这些钱心酸了心痛了,那只是一张张零碎的一角的纸币和硬币,但是这可怜的小丫头却单纯的以为钱的数量多就是钱很多。
王啸真的有想哭的冲动,看着晓妮瘦弱的身形,忍不住的把她拥在了怀里。
“呜”晓妮一声痛哼。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弄疼你了。”王啸疼惜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晓妮颤抖着揭开了左臂的衣袖,王啸竟然看她纤细的小手臂上有一大片淤血的划痕。
“怎么弄成了这样!?这是谁给你弄的!?”王啸很是盛怒。
“他们说我是脏兮兮的乞丐所以不让我在他们那拣瓶子。”晓妮很是纯真似乎并不知道什么是怨恨。
“这帮混蛋,怎么把一个孩子伤成这样?!”王啸已经了解,很为某些人的形为所不耻,“还疼吗?”
“不痛了,已经习惯了。”
是吗?已经习惯了,听晓妮这么说,王啸又是一阵心痛。
“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前哥哥也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过哥哥可没你这么厉害。哥哥受伤了会哭,哥哥也弄不到你这么多钱。”
“是真的吗?我太高兴了!大哥哥可以做我的哥哥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晓妮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望着王啸,眼神里满含兴奋与期盼。
这一刻王啸有些犹豫了,并不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可怜而又坚强的妹妹,而是他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万一真的活不过惊蛰,那这个妹妹不就又无家可归了吗?
晓妮见王啸久久没有回应,已经明白了什么,她失望的低下了头,眼神中尽是孤寂与落寞。
王啸的心再一次被震撼了,他也不再顾忌那么许多,心想:管他呢,大不了在我的有生之年给她找一个好人家抚养,把我卡里的钱全部给她,估计也够她用到上大学的了。
“好,哥哥答应你!你这么坚强的好孩子做我的妹妹,那是哥哥的荣幸,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王啸答应晓妮请求的一瞬间,晓妮眼神中的落寞顷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阳光灿烂。
“谢谢哥哥,我有哥哥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噢,太好了,太好了。”晓妮蹦啊!跳啊!泪水朦胧了她的眼睛,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王啸也被小丫头感染,心情舒畅了许多。
“妮妮,哥哥和你商量个事情。哥哥想带你离开这里,以后就跟着哥哥了,哥哥会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和漂亮的的衣服好吗?”王啸深深凝视着晓妮的眼睛,用尽了他所有的真诚。
“恩”晓妮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让王啸既欣慰又悲伤,甚至还有些庆幸。小丫头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幸好是自己,那万一遇到了坏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抱着晓妮回望这片垃圾场,远处是一排整洁的楼房。说来好笑,这一排排整齐的楼房并不像它表面上的那么干净,它们只是把污垢转移了地方,转移到了这片垃圾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