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冬之交,一阵凉风吹过校园,一片一片的树叶纷纷飘落,人行道上到处是枯黄的落叶。
早餐后,陆珊珊、钟丽丽等几个同学去打扫实验楼。
“我到下面打桶水,你把仪器柜擦拭一下吧。”陆珊珊对钟丽丽说。
钟丽丽穿着水红色的毛衣,米白色的裤子,戴着袖套,免得把衣袖弄脏了。她把显微镜箱子仔细擦拭一遍,又把帕子拧干,擦拭人体器官模型,陆珊珊把一桶水提进来,和她一起擦洗。
“我有一种异常的感觉,”钟丽丽一边把抹布拧干,一边说。
“什么感觉?“陆珊珊问。
“当我擦拭这颗塑料心脏时,我竟觉得抹布好象在我自已的心脏上擦动。”钟丽丽说。
“是吗?”陆珊珊笑起来。
“是啊,确实。”钟丽丽认真地说。
“你这一说啊,我也有类似的感觉了。”陆珊珊表示理解。
“那感觉和擦桌椅板凳截然不同,好象这些塑料器官有生命似的。”
“也许它们真有生命呢,如果我们身上的零件能拆卸,也应该经常洗洗才好。”
“哇!”钟丽丽惊叫一声。
“又怎能么了?”陆珊珊问。
“你看它在摆手啦。”钟丽丽指着一个人体骨架说。它纯白色,用石膏做的。虽然全是骨头,但并不狰狞,它的右手在有节奏地摆动着。
陆珊珊走前一步,拉着它的手,让它停下来。
“这石膏骨骼是用铁丝穿着的,你擦擦塑料器官的时侯碰着了它,所以它的手摆动起来了。”陆珊珊望着人体骨架说。
“噢,是这样。”钟丽丽笑了笑。
白色的石膏骨架的头顶和两手有一些灰,陆珊珊用帕子把灰尘拭去。
陆珊珊穿着水红色的毛衣,黑色镶红条的裤子,也戴着袖套,看来她们俩都是爱清洁的人。
“其实这个骨架好漂亮的,我挺喜欢它。”陆珊珊一边欣赏一边说。
“你喜欢它?”钟丽丽笑起来。
“是啊,你看它漂亮的头骨,深深的眼窝,整齐的牙齿,修长的上肢和下肢。”
钟丽丽摇摇头:“我的大公主,你就好象在描绘一个情人似的。”
“你呀,不会欣赏。”陆珊珊一边说一边擦拭,“好了,我们走赶紧擦完吧。”
李岸和梁志宏正在外面打扫走廊。李岸擦外窗户,梁志宏把扫帚绑在竹杆上,仰着头打扫走廊上的天花板。经过橘园事件之后,梁志宏在语言和得为上都收敛一些了。
天花板上布满了蜘蛛网,蛛网上没有一只蜘蛛,却有许多死去的蚊子,它们曾经是蜘蛛的战利品,现在它们的躯壳在蜘蛛网上飘摇。
梁志宏顶起脚清扫着,扫帚上很快沾满了白色的蛛网。
“嗨,李岸。”梁志宏说
“怎么?”李岸停止抹窗户,转过身。
“你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蜘蛛们都跑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那么蚊子呢?”
“蚊子?有些冻死了,还有一些,不知它们是怎么熬过严冬的。”李岸摇摇头。
“嗨,你看。”梁志宏发出一个惊奇的声音。
“又怎么了?”
“你过来啊。”
李岸走过去,抬头向梁志宏所指的方向望,发现一个小小的窝附在天花板的一角。
“好象是蜂窝?”梁志宏说。
“应该是。”李岸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把它敲下来呗。”
“怕是黄蜂呢。”
李岸用竹杆上的扫帚轻轻拂了拂蜂巢,没有蜂出来。再重重地敲一下,确实没有蜂。于是取下扫帚,拿竹杆往上戳。
这时陆珊珊和钟丽丽提着桶下去打水。
“你在干什么呀?”钟丽丽问。
“哦,一个蜂巢。”李岸刚说完,蜂巢掉下来,落在钟丽丽的脚下,钟丽丽退了一步。
“里面没有蜜蜂了吗?”钟丽丽问。
“没有了。”李岸用脚踩了一下蜂巢,它已经很干枯了。
“蜜蜂哪儿去了呢?”钟丽丽问。
“天花板上太冷了,它们到别处建巢去了。”李岸说。
“冬天快要来了,”钟丽丽望着梧桐树上的枯叶,“珊珊,我们下去打水,赶快擦完吧。”
李岸把竹杆靠在墙上,钟丽丽和陆珊珊提着水桶下去了,她们都穿着水红色毛衣,在这萧瑟的秋天里显得别具一格,她们的步履生机勃勃,望着钟丽丽和陆珊珊的水红色的背影,李岸心中升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怎能么了?”李岸问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