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两大叔后，出了仓库，见到的是耀眼的白光。他们都在埋怨，开个会也要偷偷摸摸，还躲起来，这眼睛真疼。回家时故意绕过那小卖部，晓艺想瞧瞧顾序在不在，毕竟，她好不容易多一个能谈话的朋友加酒友。

    被她猜中了，顾序正在一手拿着纸条，一手拿着啤酒瓶，往嘴里灌。晓艺从身后抢走他的啤酒，道：“在发什么呆呢？”

    “是你啊，三寸钉。”顾序招招手，老板娘赶忙将两瓶啤酒送到桌上，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们坐吧！”

    都坐下来，喝酒。岩晟看着这个人，有些尴尬笑了笑，顾序也冲他笑笑。他把纸条扬给晓艺和岩晟看，他俩看着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母，都问道：“这是什么？”晓艺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好似在哪见过开头的几个字母，不太记得了。

    “暗语。”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奇怪了，“游戏暗语，根本搞不懂什么意思，你看看。”

    “三种可能，第一，拼音开头字母，第二，单词开头字母，第三，前两种的集合。”晓艺双手放在胸前，做出祈祷的动作，“希望不要是第三种，否则你用脑过度，死了，就没人请我喝酒了。耶稣啊，阿门，愿神保佑我的好酒友顾序。”

    常言道，所有建立在物质上的东西，都不能长久。可是，建立在喝酒上的，那就不一定了。暂时不说古人怎么因酒而成为知己，就祁谨皓和南凡那势不两立的两大魔头，就因酒，关系才会变得好一点。顾序看着外面的天，吟起诗来，是李白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的后两句，顾序摇着酒瓶，吟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愁更愁？你怎么了？”岩晟既疑惑又关心道。

    “岩晟。”顾序用尖利的眼神看着他，很快，这种尖利一闪而过，“没什么，为一个傻女人孤守在家中等待来看望她的人而伤感，你，你们感觉如何？”

    “你什么时候认识岩晟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晓艺一口气问了三个关于“什么时候”的问题。

    顾序和岩晟对视一笑，没说什么。晓艺看得分明，顾序那是真笑，岩晟那是假笑，一真一假，这说明什么？他们肯定认识，而且她还不知道。后来，在告别顾序时，顾序只说了一句“我认识，很久以前”。这让晓艺更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岩晟不愿多说，她就不问，她和他一样，愿随时随刻相信他，倾听他。

    回左家的路上，都在沉默。岩晟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疑惑了，道：“怎么也不问我？”

    “你会说的，总有一天，我相信的。”

    “顾序，我认识，他说的那女人，是我妈。”岩晟声音沉了下去，眼神黯谈下来。

    “走，”晓艺拉着他的手，调头，往回走，“回去看阿姨。”

    “回去的路，我忘记了。”岩晟甩开他的手。

    她不服，道：“可以去找顾序。我没有妈妈，不知道什么是母爱，就没资格去说服你。我只知道，一直照顾我的护士姐姐死了，我很难过。后来一直很关心我的扫地婆婆也死了，我很伤心。我不知道，更不明白，祁谨皓、南凡还有你，怎么舍得抛下对你们那么重要的人，祁谨皓还算好一些。你说啊，为什么，告诉我！”

    “晓，当你真正经历过，你才会明白，我和凡的心情。上天是公平的，他不愿对你那么残忍，不愿你经历这些，他希望你能永远快快乐乐的。”岩晟用手去抚摸她的头。他没有任何办法去面对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在面对那暴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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