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清清淡淡的，并未加糖，她却嗅到了一阵稻米的清香，一丝清甜。

    还有那种并不浓郁的温暖。

    陶釉，谢谢。

    -

    天开始回春了。

    树木都抽出了新芽，整个山村笼罩在大片葱茏的嫩绿中。

    珥瓷的身体在陶釉的照顾下逐渐好了起来，发病的概率却一发不可收拾地上升，不过她确是清楚的，她开始接受那个寡言沉稳的男孩了。

    她看着窗外初春的太阳，暖暖得并不刺眼，宛若过往温娴那温雅的笑容。

    温娴。

    又想到她了，每每这般，心脏便针扎似的痛，像中了古时所谓的厌胜之术一样。

    “珥瓷。”

    陶釉是这样唤她的。

    陶釉喜她名中的瓷字，只因瓷需釉绘，正如陶釉之于珥瓷。不是必需，却是相生相惜。

    珥瓷知晓，他亦不过是不愿揭开她心口的伤疤罢了。

    女孩未转身，吃痛地捂着胸口，视线仍固执地聚焦在那抹春阳上，明明不刺眼，却无端晃伤了她的眼。

    “阿釉，我疼。”女孩的声音沙哑并不清脆，敛去那份稚嫩，好似钟楼绵长低沉的古钟声。

    七年来的珥瓷像只作茧自缚的蚕蛹，用她自己编织的蚕丝造了个囚牢，紧锁着不让任何人进来。好像是自那日起，她便不自觉蜕去身上紧缚的蚕丝，终是累了，无力挣扎，却也至多，是在陶釉面前。

    陶釉抿唇。

    疾步走到珥瓷身边，掏出怀中随身带着的那瓶药，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至珥瓷的手心。一只手熟练地提过水壶倒进杯中，而另一只手状似是不经意般拉上窗帘。

    珥瓷看着他的一连串动作，苍白的脸上弥漫着些许浅浅的笑意。

    她自然地接过陶釉递来的水杯，仰头，药丸顺着温水流入腹中。

    对面的男孩蹙眉，掏出净白的帕子轻柔地拭去她唇角边残留的水渍。

    她启唇轻笑：“你真是跟女孩子家家一样，这么讲究。”

    陶釉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眼眸，什么时候她也学会调侃人了。

    也好，不再是一具沉闷的没有生气的空壳了。

    “你倒是学会讲这些不着调的话了。”陶釉的话语凉凉地落入耳内，却听不出一丝的不悦。

    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珥瓷不语，伸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在这样闷的环境里待久了，似乎越来越容易疲乏了呢。

    “你不回去吗？”

    陶釉看着她满脸倦容的样子，笑得有些凉薄，“等你晚上的饭有着落了我就走。”

    珥瓷拿起随意搁在椅子上的外套披上，嗔怪道：“我可不想喝粥了，出去吃呗。”

    “太远，不干净。”

    “那难道等你拿那个女人的饭来？可别说，她现在铁定还在医院躺着，你说，你这儿子是不是有些玩忽职守啊？”珥瓷虽在打趣却很自然的沾染上一丝嘲讽的语气。

    陶釉的目光黯了黯，声线却仍是平静得仿佛处于一条水平线上，“等会我给你送来。”

    说罢，他便径自走出门去。

    木门晃荡的吱呀声久久回荡在静谧的房间里。

    阿釉，抱歉。

    我就是这种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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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觉得这章还是比较暖的，尤其是小俩口对话那段。

    我站在最高点，鸟瞰我以为的伸手便可触及，当肌肤在零度以下的空气中敏感地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咫尺不过天涯，因为最远不过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