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陶釉随之旋转的身形忽的顿住,他的眸光掠过此刻从扶梯上张皇地走下来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颇为激动的盯着珥瓷的背影,双肩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并未逃开陶釉的视线。
“小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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珥瓷正疑惑身后的人怎的并未跟上来,男人沧桑的声音悠悠忽忽地落入耳内。
触电般僵硬在原地。
却也只是一瞬,扬起笑容回身望向男人,明媚的弧度扬着几许不知所以的哀凉,难辨真虚。
这个她婴孩时代和善相待的男人,脸上几道深浅不一的沟壑纵横交错,本当正值壮年的年岁却藏匿着星点遗憾的神采。
“付叔叔。”嗓音淡淡的低哑。
虽然强撑着面色如初,陶釉却真切地留意到了她堪堪踉跄的脚步。
付秉一愣,看着少女酷似温娴的娇俏容颜,眸中的光彩诉不清道不明,半晌和蔼的笑容浮起,含着一丝惊喜和将信将疑说道:“你是珥珥?”
“我是……温娴的女儿。”
重逢的激动狂潮般涌上脑海,付秉看了看珥瓷苍白的额上点滴细密的汗珠,关切地言:“珥珥,你身子不好,我们上那边讲。”
“好。”珥瓷点了点头,望向一旁的陶釉,眸光闪烁不明,“阿釉,你先回去吧……”
“我等你。”陶釉淡淡地截断她,面孔上喜怒不辨。
付秉这才注意到珥瓷身旁的少年,眉宇间笼罩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现在的孩子,原来也不都是血气方刚的模样呢。
珥瓷跟着付秉进了教育局附近的茶餐厅,安宁的凉意伴着悠扬的乐声荡漾在厅内的每个角落,宁静悠远,前一刻还浮躁的心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珥瓷在位子上坐定,撇头瞧见陶釉正站在檐底下若有所思的样儿,就在她的目光即将与他相撞的时刻,她慌乱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地伸出葱指将碎发拢到耳后。
付秉打量着珥瓷心猿意马的模样,眉峰郁结地蹙了蹙,倏然被澎湃的激动挤了下去。
“珥珥,这些年,小娴和你过得好吗?”
提到温娴,珥瓷的手立时顿住,心口仿若撒开了一张蛛网,斑驳交错开来,擒得她的心脏生疼,她强忍住吃疼的喘息,平静地说道:“妈妈,她死了。”
说她无情也罢,含蓄对她来说,从来都是空话。
“走了”,“去世”那些乱七八糟的措辞从来不能掩盖死亡的事实。
她只是拼命缚住自己的疼痛,陈述一个血淋的事实而已。
宛若晴天霹雳,付秉呆怔在位子上,脸上是一种木讷的心疼和遗憾。
珥瓷也默不作声,任他沉浸在自己莫大的悲伤中。
有没有人说过,最深切的疼痛,就是疼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脸上却仍旧一派云淡风轻的自在。
付秉呆滞的目光移回少女清浅的面孔上,那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刺痛了他的眼眸,“珥珥,小娴她什么时候……”
妈妈,爱人是幸福,被爱是幸运。
所以你很幸运,十来年的光景,仍旧磨不平付叔叔对你的情。
“十年前,今天。”
妈妈,我是不是很下作,连你的忌日都可以拿来做利用的筹码?
我站在最高点,鸟瞰我以为的伸手便可触及,当肌肤在零度以下的空气中敏感地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咫尺不过天涯,因为最远不过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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