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夕月竖着耳朵两边听了一会，再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又坐着等了会儿，那边男人们说完了，这边女人们随和也跟着散了。

    宴席上墨夕月穿了一条烟灰色的曳地宫装长裙。这个颜色一般都是走性*感路线，而且非常挑人，一不留神就显得老气。偏偏墨夕月穿上只显得气质沉稳，肤色透白。

    而且这件裙子特意裁的保守款式，就是为了这样的家宴场合。她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偏偏脸上丁点儿汗都不见。凌青鸾好奇地碰了碰她的脸，发现居然冰凉凉的，特别舒服，不由得好奇怎么回事。

    墨夕月想着凌歌，没什么心情周旋，搪塞一番敷衍过去了。

    另一边父子俩却有一番对话。

    “你想娶月燕？！她和你妹妹长的一般模样！如何能嫁给皇室？！你让天下人如何评论？！”凌天气得一支笔摔在他旁边，擦着他的额头飞过去。

    凌钰赶紧跪在地上，满脸情真意切，“儿臣是真心喜欢月燕，求父皇成全。”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如果墨夕月看到他这个样子，一眼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李代桃僵。甭管以后皇位如何，只要墨夕月嫁给他，依他的势力，最后总有办法让墨夕月去世，凌玄鸟取代她的位置。

    凌天不知道，凌钰此刻脸上深情一片，正是因为想着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帝皇的掌上明珠。

    而凌天毫不知情，看着跪下磕头的儿子，脸上神情也不像先前那样紧绷了，“你和月燕才见过几面？就这样情深似海，非她不娶？何况她和你妹妹那般像，你也不觉得膈应？”

    自然是不觉得的。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好在他心中早已经打好草稿，虽然做不到墨夕月那种瞎话张口就来，眼都不眨的坦荡，也不至于被面前的人看出破绽。

    他想着凌玄鸟，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开口辩解：“儿臣与月燕相识于茶楼，当初误以为是玄鸟偷跑出来，后来得知是误会，便请她与玄鸟一道做客。她与玄鸟长得相似，但性子完全不同，虽未见过几面，但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儿子刚刚察觉的时候，也确实觉得不妥，可再三思量，儿子难得有了心上人，不必在对着院长里那些个长相……儿子喜欢她这个人，而不是那张脸。”

    简直胡言乱语，鬼话连篇，话扯的满天乱飞，也亏他厚脸皮说的出口。不愧为皇室子弟，关键时刻，脸皮是完全可以丢掉的。

    但凌天居然被他的话打动了。

    他想起当年的慕云愁——那个性子，也怨不得旁人欣赏。他在书房踱来踱去，又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儿子，终是松了口：“月燕父母尚在，朕是她的义夫又是她的姑父，勉强做的了一半的主……朕回头问问她的意思，若她不愿，你也不能勉强。”

    凌钰的脸上便带了笑，恭恭敬敬又磕了个头，“儿臣全凭父皇做主。”至于当初见到的那个男子，难得还比得上他这个王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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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华灯初上。

    三个女孩结伴出了宫，凌玄鸟穿白，墨夕月穿黑，凌青鸾穿大红。姑娘们难得出宫，全都放飞自我，尤以凌青鸾和墨夕月为最，视觉冲击分外强烈，简直闪瞎人眼。

    天知道凌玄鸟是怎么容忍的，一黑一白披麻戴孝，一红大喜。

    身后跟着的禁军统领何解愁的要命。这三位祖宗完全不低调，尽管穿着不显眼，但颜色太鲜明了。而且虽然人也都带了面纱，还是一身贵气，明白告诉人家自己是肥羊……她们就没发现买东西的时候人家报价翻倍吗？还有不少小偷悄悄过来想顺手牵羊，被他们给顺手缉拿送去官府了。

    好在更多人是懂得看脸色的，知道这几人不是一般人家，惹不起，便没有招惹。

    墨夕月挑着东西和其他两人商量，有说有笑。到了她这个境界，早就不在乎这些人了，以她的武力值，自保总是足够的，完全不在意。至于另外两个姑娘，一个学艺不精，一个从不学武，压根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凌玄鸟伸手拿起摊子上的一个木雕兔子，“雕的有些意思。”摊子上各式动物，各种形态，或起或卧，雕的精细。例如她手上的这只兔子，正是仰面半侧肚皮的姿态，委实憨态可掬。

    墨夕月凑过来看，确实不错，便也拿起一只老鹰赏玩。

    凌青鸾轻哧一声，“什么玩意，雕工根本不能跟家里比，也就图个新鲜。”然后她也图新鲜地拿了只老虎。

    最后三人就买了这三样东西。墨夕月买的那个是双雕，雌雄双飞的那种。今晚小夜没跟着出来，她买了这个回去，他大抵是会暗搓搓地高兴的。

    东西扔给侍卫，因为没带下人，所以钱是自己带着付的。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凌青鸾的那两句话，老板出价十分丧心病狂。后头跟着的听了报价，脸皮直抽，想说又怕她们不高兴。

    墨夕月好歹是知道行情的，不过她们钱多，也不在意这点小钱。尤其是凌玄鸟，如果看见墨夕月跟人砍价，或者对这些东西的价位了如指掌，指不定要脑补她当年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

    至于凌青鸾，她是唯恐天下不乱。

    几个人又逛了一圈，买的尽是些零碎小东西。三个女人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女人在逛街上的战斗力，逛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尽兴了，又觉得有些饥饿，便又转战酒楼。

    凌青鸾很高兴，面纱下穿出来的声音却还是倨傲的，“本宫还从未吃过宫外的菜肴，今天倒是要试一试。”

    这个点大多数酒楼都还没有关门，她们要去自然是选一家最好的。

    墨夕月抬头看了一眼酒楼的匾额，不由得笑了。登瀛楼，不巧，她家开的。进去时墨夕月要了两个包厢，她回头看了眼何解，柔声道：“今日麻烦诸位了，请到隔壁包厢一聚，我们三人请客。”另外两人没有她这样八面玲珑，不过也没有反对。

    何解连忙推辞，但墨夕月坚持，他也就同意了，只是留两个人轮流吃着去给她们守门，务必不让别人打扰。

    这是份内之事，墨夕月大方地应了，没有多加推辞。

    然后她就被迫不及待地大公主给拖了进去，小公主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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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剁椒鱼头、辣子鸡丁、毛血旺……听凌青鸾报的这几个菜名，吓了墨夕月一跳，居然都是川菜！

    她赶紧制止这位公主，“青鸾姐姐，我们都不喜食辣，点这几个辣菜已经够了。”省得到时候辣的眼泪汪汪地回去，还以为被人欺负了。

    几乎没人会在这种小事上违逆她，凌青鸾当时就不高兴了。但墨夕月放得下身段，撒娇，“青鸾姐姐。”凌玄鸟抖了抖，喊的墨夕月自己都牙酸。

    但凌青鸾就是吃软不吃硬，被墨夕月吃的死死的，根本拿她没辙。她瞪着她，其实根本不生气，“好吧好吧，我毕竟是姐姐，让你们点吧。”凌玄鸟从小到大都没让她有做姐姐的感觉，倒是在墨夕月身上感觉到了。

    感觉到那种，对方是需要自己保护的，而自己也发自内心有那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墨夕月只悄悄笑了笑，不敢再撩*拨她，专心点菜。她把两人的口味都记得很准，点了一道炒时蔬，又点了一道酸辣黄瓜当开胃菜。湖米茭白是凌玄鸟喜欢的，她口味偏淡，喜欢淡酸或清甜，不喜欢酸甜一起的，带点辣也可以吃的下。罐焖鱼唇是凌青鸾喜欢的，她的口味比凌玄鸟重一些，喜欢酸辣的，但其实麻辣的她也吃不下，顶多就是看那些没吃过，想尝个鲜。

    菜单交给凌玄鸟，她点了个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