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唯一吧，还我恼羞成怒，每次迷失在聂志翔温柔中时，我都骗自己我得到了这个男人的爱，我们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现在，李彬残忍地把我堆砌的美丽打碎了，露出里面不堪一击的空虚。

    “蓝韵，如果有一天，他女友醒来，面对你们，他会选择什么？”他继续逼迫。

    “……”

    要自欺欺人吗？他什么都给不了你，那怕是一句‘我爱你’，而我可以给你全部。”他仔细地看着我，放缓语调：“跟我走吧，我们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上海很大，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也没人注意我们的幸福。每天我努力工作，你在家写你的小说；晚上我们手拉手去江边散步，没有闲言碎语，也没有永无止境的苦等。我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会让你衣食无忧、心情舒畅。今生最爱惟你一人。”

    我不想听他胡言乱语，再呆下去，局面不好预料，强行告辞。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一个趔趄没站稳，我便扑他怀里。男人的气息、炙热的温度、跳动的心率令我心意乱，我拼命挣扎，体力却比不过他，你推我搡，又倒回了那小床，那景况越发暧昧，手脚都被他束缚着，他的唇落下来时，我极大的恐惧，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吃痛一恍惚，我趁机从他身下脱出来，夺门而逃，人到了电梯心还狂跳不止，脸色白得吓人，腿抖得厉害。

    我依在电梯壁上缓过劲，才掏出手机拨给聂志翔：“喂，你在哪儿？”心里有无尽的委屈与难过。他听出我声音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你还好吧，我马上回去！”听到里面他助手焦急挽留。

    “不用，没什么，工作结束早点回来吧，我没带钥匙。”

    我恍恍惚惚来到大街上，一阵凉风吹过才算清醒过来，李彬，我必须远离他，越快越好！他总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坐在广场的台阶上等聂志翔，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李彬的话如一枚炸弹投入我平静的心海，振荡过后是一阵阵空虚、迷茫。齐明不是归宿，隔了千山万水；聂志翔不是依靠，随时可能转身离开；李彬更不是寄托，激情的火焰会烧伤彼此。为什么，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不能正常些，如修鞋的夫妇如卖菜的夫妻，平静、淡然，相守到白头。是他们有问题，还是我不正常？现在，我已不奢望爱情，只求找外依靠，找个安静的地方停歇。

    六点多，聂志翔才驱车赶到，他见我孤伶伶坐那儿，许是觉得可怜，也没多问什么，拉我上车回家，一路上沉默。我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水流打在身上，可以让全身每个细胞平静下来，心无旁骛，我慢慢清洗衣，当手抚到脖颈时忽觉不对劲儿，再摸一遍，项坠不见了。那是一枚“海洋之殇”的泪滴形蓝色水晶，是我多年前伤心绝望时遇到的，非常喜爱，从未离身，现在竟不知遗落在哪里。

    梳洗好了，天色也暗下来。房里没开灯，透过玻璃窗和灰暗的夜色，可以看到外面的朦胧花草，树影。要开学了，再住两天，我得搬回小区，对这儿反有些不舍，我喜欢露台的玻璃花房，也喜欢这儿清幽的环境，完善的物业管理，可这儿离李彬太近，他可以猝不及防地闯进来，隐隐地我有一种预感，他的冲动与执拗带有伤害，不是伤自己就是伤周围的人。禁不住长叹一声，我相得太投入，没发觉聂志翔何时已站在身后，他的手环过腰际，轻笑着问：“怎么了？怎么不开灯？”

    他柔柔地地在耳畔轻语，气流吹过带来些许麻痒，我很贪恋这种温暖，沉湎于此，实在无法想像有一天失去了，会是如何地难舍。这个男人终究不是我的，确切说，难以长久属于我。

    “今天气温适宜，一会儿去散步吧，我有话对你说”我转身，眼睛刚好抵在他的下巴上。

    我们刚刚走出门口的小路，便见李彬笔挺走来，内心哀叹一声，怕谁碰见谁。聂志翔早已把我揽入怀中，好整以暇，笑得云淡风轻。李彬走近一步，宣誓般挑战：“聂志翔，这个女人是我的！我现在要完整拿回来！”

    聂志翔轻笑，可眼里冰冷，“噢，有人觊觎我妻子，我该很自豪，说明我的女人确实不错。”

    李彬伸手要拉我，被聂志翔挡开，“她是我法律上名义上事实上的太太，请自重！”

    李彬缩回手，嘴角上扬，不见半点灰败，目光灼灼注视着我：“等着，很快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眸子闪着坚定执着的光彩，话语掷地有声，像多年前他毕业时与我辞行的承诺。

    我无力地劝阻：“李彬，醒醒吧，如果可以，五年前我便答应你了。缘分感情都不是强求来的。”

    “不是没有可能，是你不敢正视，如果我们不是师生，你会拒绝吗？你若一视平等，你就会发现，我们才是该在一起的。那些给你伤害的人，那些给不了你爱的人，统统滚开。真心、真爱、守护、包容，甚至生命，全都给你。”说完他挑衅地朝聂志翔瞥一眼，大步走开。

    聂志翔拉着我的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低问我想吃什么，要不要去水果店买点水果。他知我一不开心喜欢吃冷食，便默默把冰箱里的雪糕什么的丢掉，以水果替代。

    失去是一种痛苦，也是一种幸福，因为失去的同时也在得到。我失去了深爱的齐明，才得到聂志翔的温柔，可如果我失去身边的人，还会有什么？脚步迟缓下来，定定地问他：“你，会离开我吗？”一想这问题太傻，又改口为：“你离开时，记得提前告诉我。”他愣了片刻，继而轻笑：“你会不舍吗？”

    “嗯，”我点头，“呆在一起久了，就算没有……也是有亲情的，有依赖，如果你不想伤我太深，请提早告诉我。”眼里流露出我对他的恋恋不舍，手指轻轻紧紧地握住他的衣角。

    “然后呢，去找李彬吗？”

    “与他何干！但他点醒了我，现在的拥有不会长久。”

    “来，”他把我拥入怀中，“闭上眼睛细细体味，这怀抱可是暖的，这感觉可是真的。”他的怀抱温暖、安逸、舒适，我已习惯我已不舍。

    “蓝韵，我们走到一起的初衷的确不是因为爱，各有各的期待，可相处下来，爱已悄悄也便生发，我们顺其自然可好，不要去扑灭它，当有天发现彼此融入生命里，我们才能确定那便是爱情。”他吻着我的发顶，声音如轻柔的晚风吹拂在耳边，我们有太多过往的羁绊，要做到快刀斩乱麻，根本不可能，这种顺应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心中的忐忑不安渐趋平静，他宽厚柔溺的眼睛，让我暂时忘掉了所有的顾虑，至少至少今天他是我的。

    开学后，我们邻居也安生了，就请人帮着搬回了小区。聂志翔那天请了假，什么也不让我插手，当傍晚回去后，才惊讶家里的布置：主卧彻底成了卧室，宽大的双人床将我的书橱、写字台挤到了他原先的卧室，那儿也彻底成了书房。沙发茶几换了地方，布置更合理，反省出几个角落安置着绿色植物，还有一个鱼缸。

    “这样，才是家，对吧。”他笑吟吟望着我。

    “嗯，你受累了。”我从心里满意，路上还在犹豫，回到这边怎么睡啊，都是单人床，要不要矫情地各睡各的，但我已习惯睡时有人相伴。真的，不是我太色，而是当你深夜醒来听着另一个平稳呼吸，自然心安，失眠也就好了。

    “那些东西呢？处理了？”我指原先的床。

    “当然，卖给收费品的了。”他从餐桌上拿起一百元塞我手里，“这是卖费品的钱，夫人请收好。”

    “才一百啊，还不够下馆子的呢。”我着实为我那张学校配发的纯实木板床叫屈，心里也有一丝不舍。

    聂志翔非要说搬新居，闹腾着吃豆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