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把皇帝气成那样子,他不会再踏入终岁宫,可是,现实却令人沮丧!他一来,别人都跟着瞎掰活,我不得不在宫女太监面前,做恭顺贤良的样子。等到只剩我和皇帝两人时,相对无言!
现下,他在批阅奏章,而我,百无聊赖。因皇帝的到来,终岁宫的人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小环一干人等原以为皇帝会留宿,干等白忙了十几天后,忍不住的要娱乐娱乐,渐渐的,终岁宫里的氛围变得微妙,似雨季雨后的门廊、屋檐滴水,不干不湿的糟糕境遇。不玩吧,手痒痒心难耐。玩吧,没那胆子!皇帝哎,动不动会被杀头的。
情绪很容易传染,宫人们一见了皇帝,又爱又怕的样子,一个个憋着,我看了也觉好笑,招呼了小环摆桌子,继斗地主后,开四人麻将会馆。
哗啦啦的洗牌声,终于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小环有些放不开手脚,有牌不碰,碰了又忍着不咋呼欢呼,把她累得。太监阿成贼眼瞄瞄的,给我递喂了一个好条子,明显的作弊行为,终于激起小环的仇敌愤慨之心,丫的,猛一站起,手指阿成,直呼:你作弊!
阿成惊得掉落下巴,小环把自己吓得面目苍白,颤悠悠的低首服罪,一时气氛冷冽,都知道皇帝在旁边呢!
皇帝呆呆的望着小环,惊奇讶异的扫视着面前站立的二个宫女,一个太监。转而望望我,略稀奇的,好笑的看着我。
我处变不惊,颇具大将风范,一手插腰,一手亲民线路,温和的安抚受惊吓的群众“好了,都坐下重新开牌。小环,你的急公好义之心是好的,但要讲究方法!阿成,你很机灵,我很喜欢!但,你们胆小,自己都能把自己吓着,陛下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们怕什么?来、来,继续,都别干站着!”
三人眼瞅瞅皇帝,又瞅瞅我,坎坷不安的坐下,不一会,气氛活跃,皇帝不言语的一旁站着,凑巧阿成要去如厕,我一挥手,招呼陛下顶替。皇帝犹豫仅一两秒,坐下。
阿成回来时,见位子被皇帝占据,他可没那个胆子让皇帝让位,于是在旁边小声恭敬的指导,皇帝很聪明,一会就学会。反手赢了一大把的赌资,把皇帝乐的,我朝阿成干瞪眼,阿成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在皇帝身旁装扮起粽子,我这个乐啊,皇帝!输不死你!
晚饭时,皇帝还心有不甘,悻悻的离开。他前脚一走,我们主仆几人翻了天的笑闹,赢皇帝的钱,感觉真爽啊!
第二天,皇帝又来,往四人桌旁一座,彼此意会不用言传。我又招呼了小环,阿成玩起四人麻将。
赌博的魅力无穷尽啊,皇帝一心想掰回输掉的老本,结果越输越多,我们的无敌老千组合,无往而不利。
接连着许多天后,皇帝摸熟了门道,自带了二个太监在桌旁监督,情势立转,我又输得稀里哗啦,这要是普通百姓人家,岂不倾家荡产?赌博——不是好碰的,哎,我都输了好几百两银子啦,皇帝,你就发发慈悲,苦海无崖,回头是岸!收手吧!
一时输得兴起,凶态毕露,掀了桌子,我破口大骂“奶奶的,姑奶奶不玩了,输,输,输的裤裆松垮挎,连腰带都没得系,不玩了!”
我的粗俗言语,恶劣牌品是小环他们见惯的,皇帝却头一回见,呆怔着看着我。
我正气头上,见皇帝看我,活似要跟我讨钱,我心头怒火,火苗一蹿蹿的升腾。忍不住的插腰,十足泼妇。
“教会了徒弟,气死师傅。你们一个个玩的都比我好,都不知道让着我?好歹我是一宫主位,好歹我是一个女人!你,赢啊,一直赢啊!赢的很过瘾是不是?别来我宫里,姑奶奶不待见”。
小环几人一时呼吸不畅,猛抽气,只有出气的份,慌张的都跪地,求恕饶命,为我求情!
我天生的不怕,正在气头上,怒狠狠的与皇帝对视。
皇帝幽幽的,冒出一句“原来如此”!
这一句,没把我弄趴下,皇帝真可谓言谈高深,无厘头搞笑的鼻祖,他说啥意思,我没弄懂。
皇帝见我一愣,先是“呵呵”后是“哈哈”的大笑着离去,徒留我几人,我暗中腹黑:皇帝有病!
又过了几天,皇帝没再来,却派人赏赐了一柄金如意,搁在手里那个沉甸甸!有钱人的感觉真好,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傍大款,我现下的总存款还不足一千两,但有了这柄打造精美绝伦的金如意,存款一下涨额至五六千两白银。
哈哈,我终于有钱了!
但,比起后宫里其他的女人,我的存款是小KASS,日后出宫的开销巨大,光攒这一点钱财不够用。
瞄准势头,我想皇帝暂时不会把我怎么的,他突然狼心发现也好,补偿我也罢,想重续夫妻情分,自有大把的女人献媚争抢!
我家的亲妹莫悠然——莫淑仪!进宫后的第三个月里,终于惦记起我这位亲姐,我是揣着棒槌当大葱,无处使劲!皇帝驾临终岁宫引起一干美人的猜忌,莫皓然之所以能存活至我穿来前,一部分原因,是皇子皇女皆送养她人,更大的缘由是莫皓然自身,又是个不得宠的妃子,美人们即便争得天翻地覆,都不会将莫皓然放在眼里。
现下,因皇帝的驾临,大大的将神经脆弱,高度紧张的美人们地戒心,调至最高警备状态。莫悠然自持是莫皓然亲妹,理所应当的第一个测探敌情。
我端着茶,眯眼打量着悠然,幸好不是我“亲妹”,我若真有这样的亲妹,早在她婴幼儿时代,小草萌芽状态,就将她扼杀!
白脂玉臂,红袖香,娇态憨露,惹人怜。明明就是温柔熟女一名,干吗心机深沉似白骨精呢?好名字,好长相,为何对自己的亲姐这般算计?
心寒啊,忍不住直起鸡皮疙瘩,妹妹,以后的日子,姐姐接招就是,后宫的戏,日本剧,韩剧,欧美电影,“姐姐”我可没少钻研,当然,争斗的结果,无论生死皆是胜者王,败者寇!我必须时刻保住自己的小命,才不会傻的任太后皇帝啥的,御赐毒药一碗,感慨万千,凄凉无限的含泪饮下!
至此,我的所有饮食,必须是我亲眼看着别人安全的吃食后,我才敢进食,小环另设了小灶,燃烧炉碳,可随处摆放。
莫悠然见我饮食程序如此繁复,惊讶的说不出话,干干的涩声“姐姐,你?”
我依然好脾气,虚怀若谷,无限苍凉,悲伤的道“悠悠,若一切可从头来,姐姐宁愿托生成男子,皇宫里的女人,不过都是些争抢一根肉骨头的贱狗罢了。这根肉骨头没几两肉,偏偏的闻着都觉美味,香鼻!于是,不管好狗,赖狗都来争抢,相互撕咬,浑身血迹斑斑,仍不松口,残忍又可悲!”
莫悠然听了我的话,简直似听见了奇谭怪调,震惊的说不出话,半晌,诺诺的迟疑的总结“姐姐,你似变了一个人,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哈哈大笑,“悠悠,以后的岁月里,你何尝不会变?”
莫悠然自觉没意思,失魂落魄的离开,临去那一刻,望着我的眼里,多了怜悯同情,和一丝忧心。
我朝她笑笑,至少这一刻,她还当我是她姐姐,这一眼的温柔足矣抵毁她往日的傲慢,对亲人的慢待,对亲姐的冷情。
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长叹出一口气,转身!
皇帝似笑非笑的,歪头打量着我,“朕是肉骨头?怎不见你同她们争抢?哼,你的胆子愈来愈大,说话全无半点遮掩,莫家的千金当真教诲的与众不同”。
我无心同他理论争执,“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
“什么?什么香?朕没听得明白”。
我一甩袖,无空搭理,懒洋洋的仰躺竹椅,闷闷的看着窗外,谁是我命中注定的康南?我若是遇见,不管天昏地暗,乘发髻未白头,爱过再说!到时寻求人生第二春,找小白脸面首也好,被一个男人浓情腌渍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