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痛苦,绝望,背叛,两年来她拼了命也要活下来靠的是什么,是这些将她逼到无路可退的悲剧,由冰迹亲手创造的悲剧!
若是就此忘怀的话,那根本就没有现在的她!
她活着啊,她没死啊!她是安沐啊!那场残忍的杀害里唯一存活下来最后被冰迹亲手推下天台的安沐啊!
不承认那些过往,就等于不承认她活着,如果那些过去一并消失了的话……那么她也肯定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步惊澜就真的只是步惊澜了。
哪怕重生后来的日子多黑暗多冰冷,那也是她活着的证据,也是她选择的人生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放弃复仇的念头呢,因为安茉莉进入了她的生活,因为安德烈牵动了她的感情,所以她生命里开始有了别的期待,不再只剩唯一的复仇了吗……
你知道身边所有人都死光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退无可退被逼无奈是什么样子吗?
你见过眼里有恶鬼的人长着一张什么样的面孔吗?
你想过口口声声说着我爱你的人会将你人生毁掉吗?
她从刀山火海地府炼狱里沾满鲜血攀岩而来,从死亡的深渊里拖着最后一丝希望拉扯挣扎而出,哪怕最后挫骨扬灰也誓要伤她的人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步惊澜撑着自己的脸,牙齿咬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她说,“我输了,你问问题。”
岂料安德烈·修只是笑了笑,突然间俯身凑近她,将她脸上嗜血的表情悉数收入眼底,那双灰绿色的眼珠子像极了高贵但冰冷的玉石,若是步惊澜再自私残忍一点,真想将他这双美得惊人的眼睛剜出来当做自己的收藏。
他说,“步惊澜,你知道你自己什么时候最迷人吗?”
步惊澜错愕。
少年起身,桌上的棋盘一下子被人推翻,双方的国王皆从宝座上摔下,滚落在地上乱成一盘散沙,安德烈将她压在沙发上,贴着她的唇仿佛在说情话,“当初我就是从你眼睛里看到了这种滔天风暴般的杀意,才会觉得你美得惊人……”
“宝贝,或许我真的该趁早把你变成我自己的,免得你再被别的男人觊觎……”他一边说着,一边一颗一颗解开步惊澜身上的纽扣,她陷在沙发里,仰着脖子,还未从回忆的深渊里拔出,脸上那副恨意滔天的表情便被安德烈·修完完全全收入眼底。
冰凉的指腹触及到自己的肌肤,步惊澜嘤咛一声,眯起眼睛,“安德烈,你想我当你的情人?”
“真不可爱,从哪里学的情人这种词?”安德烈含着她的唇瓣,随后手撑在沙发上看她,“我说过,我不会去多问你的秘密,相比起逼问,我更喜欢你主动告诉我。”
“或许你等不到那天。”步惊澜并没有推开他。
安德烈蓦地笑了,眼底似乎倏地亮起了幽幽的绿光,“瞧瞧,就是你这副样子……你没办法看你自己现在这幅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步惊澜身体一顿,少年将她衣服彻底解开,手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一边低笑着,“你的表情似乎在这么说,‘上帝,我愿有罪,请求您将我打入地狱,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