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蹙眉往身上看去。
外裳被她脱了,已经扔到了一边,她将外裳拿起来,闻了闻,眉头蹙了一下。
她又伸手摸里衣,摸着摸着,眉头又蹙了一下。
最后,她将里衣脱掉,对着镜子,看自己只穿着肚兜和底裤的身子,很白,很嫩,没有可疑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会有龙涎香?
外裳上有,里衣上也有,莫非是,昨天从桥上飞下来的时候,她在他身上蹭的?
她抬起手臂闻了闻,很香,都是她自己的香气,又低头,闻了闻身上,还是自己的香气。
她忽地就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她想太多了,那陌生的龙涎香确实是当时在抱着皇上时,不小心蹭上来的。
她将外裳和里衣都搭到屏风上,唤春草备水。
春草将水提进来。
温婉脱掉最后两件遮身的衣物,坐在浴桶里,刚撩起头发。
“小姐!”
春草猛地惊喊一声。
眼睛死死盯在温婉耳根下面,肩胛骨左侧的脖颈处,那里,一道鲜红的牙齿印,很深很深地,潜伏着。
春草森寒着一张脸,问:“小姐昨天去河街,除了陪同皇上外,还有别人吗?”
“没有啊。”
温婉疑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春草狠狠地抿着唇,“没什么,就是看你这么累,提醒你,别睡着了。”
“哦,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嗯!”
春草出去,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她后脖颈处的吻痕。
温婉洗罢,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春桃将炖好的鸡汤端过来,吃了满满一大碗后,温婉睡下了。
春桃端着碗出来,看到春草绷着冷冷的唇角,抱剑,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就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我是想杀人!”
“啊!”春桃惊。
春草猛地侧身,看着她,目光深沉而冷冽,“我要杀了狗皇帝!”
春桃骇然,一下子拉住她,急步把她拽到厨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春草抿住唇,极力忍住身体里腾腾翻涌的嗜血杀意,她冷哼一声:“胆敢欺辱小姐,管他是谁,我定不饶他!”
春桃猛然间就听明白了,“你说皇上欺辱了小姐?”
“哼!”
“是昨天……”
春草扭头,纵身就飞。
春桃立马喊:“你上哪儿!给我回来!不许闯祸!”
“我去找蒋生。”
头顶上,飘来一句冰冰冷冷的声音。
“……”
武功高,就是这么的任性!
如果真是皇上欺辱了小姐,找蒋大师有什么用?
春草去找蒋生。
蒋生的作息时间是非常有规律的,这个时间点,他就正好在戏台子。
春草去台榭。
台榭依旧很红火,人很多,每个椅子都坐有人,满当当的。反正,就是,每天都有这么多的闲人。
春草只大致在一楼扫了一眼,就上了楼。
楼上,上官玉边嗑瓜子边看着对面的男人,“喂!”
没动静。
没反应。
没表情。
上官玉将瓜子壳往那人脸上一摔,“你是死人啊!”
凌霄头一偏,那瓜子壳顺着他额际的发,擦,滑了下去,落在了肩膀上,凌霄眉头一皱,刀峰一闪,那肩膀处的瓜子壳就不见了,连粉末都没有,更别提尸体了。
这简直……
上官玉惊,“你……”
凌霄冷冷看过来,那一眼含着很深很深的警告。
上官玉从惊诧中回神,撇嘴,“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武功高一点,模样酷一点,你以为……”姐怕你啊。
后面的字还没说完,但见凌霄,倏地倾身,看向台榭下面。
那个台戏中央,蒋生一生戎服,走了出来。
凌霄眯眼,又缓慢坐下。
上官玉问:“你也喜欢看蒋生的戏?”
“嗯。”
上官玉似乎来了兴致,椅子往他边上一挪,边嗑瓜子边问:“你喜欢蒋大师的哪出戏?”
凌霄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呢?”
“独醉江湖啊。”
“为什么会喜欢这曲?”
“因为……”上官玉忽地一笑,奸诈的像狐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别想套我话,哼!”
她不说,凌霄也不动怒,只转回视线,继续看着蒋生。
蒋生今天唱的,不是独醉江湖。
但上官玉依旧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轻轻哼着,看来,对蒋生的戏,不管是哪一出,她都熟烂于心,而且,都十非喜爱。
凌霄微微眯了眯眼,又转头看向上官玉,“你很喜欢蒋生的戏?”
“废话!”
“喜欢了很多年了吧?”
“当然!他唱了十三年,我就喜欢了十三年。”
说罢,忽地觉得不对劲,上官玉停住嗑瓜子的动作,拧眉:“你怎么对蒋大师这么感兴趣?”
“跟你一样。”
“嗯?”上官玉没听懂。
凌霄淡淡勾起唇角,“戏迷。”
“……”
说她呢?
说他呢?
蒋生唱完,退到后台。
凌霄也立马起身。
上官玉丢掉手上的瓜子壳,也跟着站起,“喂,你要回去吗?载我一程!”
“不回。”
说罢,身形一闪,不见了。
上官玉冷哼,“有武功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哼罢,又想,不行,赶明,也得让她老哥教她武功。
凌霄离开后,追着蒋生离开的方向而去。
而同一时刻,春草也跟了上来。
两个人,不期而遇。
目光对视,烽火战场又在无形中拉开。
春草今天在看到温婉后脖颈处的吻痕时,那心中的杀气就已经涛涛不绝了,如今,又遇上这个狗腿的东西,可想而知,那结果……
对视片刻之后,凌霄收回目光,他还有事,不能浪费时间,遂,提气往前纵去。
但,下一秒,铮——
剑声泠泠,后颈处森然一寒,凌霄皱眉一闪,剑气擦肩而过,还没回神,冷剑又逼至眼前。
凌霄这下子动怒了,他腾地飞纵数里,衣衫翻飞,脸色冷然,“非要逼我动手?”
“上梁不正下梁歪,斩一个少一个!”春草冷冷道。
凌霄这下子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想明白,倏地,一柄剑又近至眼前,那剑——白,薄,长,透着冰雪一般的寒气,又煞气冲天,隐隐地,泛着红光。
凌霄眼神一震,抬头,狠狠地盯着她,“你是谁?”
春草并不应话,二话不多说,直接攻击。
春草的武功,凌霄没有见识过,但是,她的气息还有她的剑,绝非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所以,也不敢大意。
数十招过后,凌霄还是没有出刀,春草怒了,“拔刀!”
“在下今日有事,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