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老对儿,一句话也不说?”在回宿舍的途中,初阿云问道。
不知怎么,今天这节晚自习,江雨烟的心情特别不好受。她抬头望了望天空,蓝黑色的天幕中稀稀疏疏缀着几粒寒光烁烁的星:“阿云,你说我们是不是对人太冷淡了一些?”
“怎么,于心不忍了?还是被感动了?”初阿云说,把江雨烟往食堂正对过的操场边上拉了拉。
“好在我半点也没往那处想,不然真的会被感动。其实欧阳廉是个很有风度、非常执着的人。”江雨烟坦诚地讲道。
“我看你啊,真的很危险了呀。我跟你讲,要是郑俊竹坐在那里,我还要祝福你,可是这个欧阳廉啊,虽说形象吧还可以,又风度翩翩的,学习成绩也优秀,但说句实话,他根本配不上你。”初阿云神色庄重地说。
“你呀,说着说着我就变色了。”江雨烟嗔怪道。
“哎呀,老对儿,我知道你是无色透明,我只是在提醒你嘛。”
“你只提醒我多考高分就行了。”
“是吗?那好吧,关于小视窗上那个情况我也不必向你汇报了。”初阿云故意往前快走了几步。
“小视窗上什么情况?”江雨烟立即赶了上去,“我爸爸来找过我?”
初阿云故意卖关子。
“好了快点告诉我,是不是我爸爸看到……快说是不是啊?”江雨烟急了。
“哎呀不是,你爸爸有什么可紧张的,你不常说他是最了解你的人吗?是陈直啊。”初阿云说。
“什么,陈老师?”江雨烟大惊失色,“天哪,我怎么忽视他了。”
她们穿过操场边缘的那排杨树,站到围墙根处。
“他可是常常不进教室,只趴小窗的。”初阿云说。
“是什么时候?”
“快到九点钟,教师班车将要发车时。”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江雨烟睁大秀美的双眼,里面充满了责怨跟焦虑。
“我想,反正我们都在好好学习,没做亏心事,还怕鬼趴窗?让他看呗,看个清楚,看个明白。如果真的告诉你了,你一定会在跟他对眼儿时惊慌失措,那样反而更容易让他起疑心。”初阿云不慌不乱、句句是理地解释道。
“他可千万别再误会我又和……天啊,恐怕这辈子,我都别指望在他眼里翻身了。”江雨烟苦恼地摇摇头:“阿云,你说怎么办?赶快替我想个办法,请欧阳廉离开吧。”
“你看你,我说要把他轰走吧,你偏偏大慈大悲,不忍心。现在好了,他离你越来越近了。再过几天,我怕打都未必打得走他。”初阿云埋怨道。
“咦,阿云,要不明天你坐到我的前桌?对,这样他就没地可待了。”江雨烟忽发奇想。
“哦,我坐你前桌,然后把我的座位倒给他?那他不更加得寸进尺、乐不思蜀了?怎么说目前中间还隔着个桌子,免强有点距离,你要是让他坐我那儿,岂不是引狼入室吗?”初阿云连连摇头,不以为策。
“他……会吗?他怎么好意思的?”江雨烟慌了手脚。
“他当然会好意思,他还会以为你在给他开绿灯,而我在为他提供方便。”初阿云对答如流地。
“那……那该怎么办?”江雨烟倚墙叹息。
“要不你主动躲躲他?”初阿云道。
江雨烟听了点点头:“对,明天他要再来,我就转移到别处去。”
“但是,他要是也跟着你过去了呢?”初阿云又提出新问题。
“那我就请假回宿舍,他该不会有胆量也跟到那去吧。”江雨烟坚决地说。
“嗨!我的傻老对儿,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你总不会天天请假不上晚自习吧?那样岂不太委屈自己了?”相比之下,初阿云的头脑倒清醒得多。
“我想两天就够用,他应该会明白的。”江雨烟说。
“他要明白,昨天就该明白了。只怕他不是个明白人,倒是个执着的人,没准儿会在那里等到你毕业呢。”初阿云说。
“不要再开玩笑了阿云,快想个办法,宿舍一会该熄灯了。”江雨烟愁云满面。
“办法嘛,要么骂走他,要么找老师来解决,对,告老师去,免得他总是冤枉你。”初阿云刻不容缓地。
江雨烟忧郁地摇了摇头:“算了,明天我先换个地方再说吧。”
“明天倒是好办,星期六,两节晚自习你都可以不上!”初阿云提醒道。
“对呀,明天放学我可以回家了,太好了!”江雨烟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