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面差不多晒干了,江雨烟抽出一支粉笔,站到黑板中部开始往上描绘。
方潇瑶在一边坐立不安、抓心挠肝了一阵子,终于沉不住气,上前一步问道:“请问我需要写哪几个大字?”
“敬庆教师节。”江雨烟答,头也未回地,但总算开了口。
“敬庆教师节。”他急急地叨咕了两遍,皱起眉头又问:“那我……往哪里写啊?”
“当然是往这宣传板上写了。”
方潇瑶又气又恼又无奈,绕着椅子踱了一圈,收住脚,说:“那么请你先到椅子上歇一会儿行吗?”
“多谢,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江雨烟说,一边忙着她的工作。
方潇瑶气圆了眼睛:“你知不知道在宣传板中央作画是会防碍我写大字的?!”
江雨烟停止描绘,转过身来说:“哦,是吗?如果我在操场中央作画就不会防碍你了是吧?”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这是无理取闹!”
“你胡搅蛮缠!”
“你无事生非!”
方潇瑶叹了口粗气,坐到椅子背上说:“你不要太死心眼儿嘛,等我写完了大字,你再往上点缀几个图案不是一样吗?”
江雨烟深吸了口气,微偏着脑袋,倚着黑板说:“你也不要太想不开,待我作完了画,你再往上装饰几个文字不也是一回事?“
“什么?”方潇瑶从椅子背上跳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说:“我……‘装饰’? !……简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气得声音有点发抖,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知此话怎讲?”江雨烟说,抱起双臂,洗耳恭听。
“这不明摆着,要以‘敬庆教师节’这五个大字为主体?”方潇瑶摊开两只手说,“我提醒你:别忘记分清‘主次’!”
“我也提醒你:别忘记这‘主次’取决于谁!”江雨烟毫不示弱。
“好,你设计的草图、你决定的主次。”他一只手插在腰间,一只脚蹬在椅子上,吐了口气,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这么说,这字是可写可不写的了?”
“我可没说凡是次要的东西就可以取消。”江雨烟昂着头说。
“但是次要的事物本人一向没有兴趣去做!”
“我也从不喜欢勉强人家去做他不感兴趣的事。”
“这样最好!”方潇瑶放下腿,又绕椅子转了一圈,回到原地,说:“我本来就是迫于无奈才来做它的。”
“你大可以拒绝充当这个配角。”江雨烟毫不畏惧,故意强调“配角”二字。
方潇瑶拨腿就往教学楼走。
“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你可不是被我逼来的!”江雨烟大声抛来一句。
方潇瑶听了这话,居然收住脚,并折了回来。
“更可况,这又不是我份内的事,我才是逼不得已呢,求之不得是不办!”江雨烟说着丢下手里的粉笔就走。
“喂喂,你不能走!”方潇瑶急忙拦住她,无技可施地叹了口气:“好,好,这是我宣传委员份内的事,算我求助于你,一切行动听从你江总司令的指挥可以了吧?”
江雨烟重新拾起了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