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如的话，就好像是大海中的一颗浮萍，让沈苍本已绝望的人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听了这个孙女的话，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如何能帮他？

    可是，莫名奇妙地，沈苍就在那一双红瞳坚定的目光中点了头，他说：“好，我想要报仇，报那个老妖妇多年毒害之仇，也报沈正初这个逆子谋夺世袭爵位，弑父害弟之仇。”

    屋子里的两个下人吓得腿都哆嗦了，山红毕竟有见识，还能好点儿。可另一个小厮就撑得太艰难，终于再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沈苍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他是老妖妇派来的人，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给我使绊子，就是那每日一碗的慢性毒汤，这五年多来也都是他端给我喝的。”

    一听这话，那小厮赶紧磕头狡辩求饶，却不是求沈苍，而是求沈相如。他说：“请四小姐明鉴，奴才就是个跑腿的，一切都是老夫人吩咐下来，奴才要是不照做，也难活命啊！”

    山红也俯身跪地，看了那小厮一眼，对沈相如道：“四小姐，别信他的话，虽然他的确是听老夫人的命行事，但这些年下来，也没少到老夫人跟前出坏主意。去年月夕节时，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种用了之后能让人身体奇痒的药，于是就到老太太跟前去撺掇，说要给老太爷使用。老太太听了他的话，将那药用在老太爷身上，老太爷因此全身发痒，抓得连骨头都看得见。”

    身边小厮一听她这话，瞬间就红了眼，他转头瞪着山红，凶相毕露。

    沈相如也是奇怪，她问山红：“你是老太太的人，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山红冲着沈相如认真是磕了个头，方才将缘由道来，她说：“奴婢是老夫人身边侍候的没错，甚至是这世安院儿的一等丫鬟，很得老夫人心意。但奴婢太小就侍候她，幼时很多事情都不懂。老夫人只告诉奴婢我娘亲是病死的，可直到奴婢长大方才知晓，我娘亲根本不是病死，而是死在了她的手里。只因我娘亲得知她加害老太爷，劝了几句，老夫人心烦，认为我娘亲生了异心，便将她……将她秘密处死了。”

    山红说到这里，伏在地上呜呜痛哭。

    沈相如听在心里，思绪转了几转，之后问那山红：“你如今同我说这些，是有何目的？”

    山红抬起头来，一脸的坚决：“求小四姐收留奴婢，奴婢再也不想在老夫人身边侍候了。”只要四小姐肯收留，要奴婢做什么都行。奴婢宁愿不做一等丫鬟，只求能离开那个狠毒的老夫人！”

    听到这里，到是老镇国公说了话，他对沈相如说：“你收了她也好，她跟在那老妖妇身边十多年，知道许多事情，可以为你提供许多信息。”

    沈相如点点头，“好，既然祖父这样说，那阿如就听祖父的话。”其实她哪里需要向人打听，这一府的生灵活物，哪一个不是她的眼线？动物，可比人靠谱多了。

    见沈相如答应了，山红赶紧磕头谢恩，这时，就听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老太太的声音扬起——“阿如，我的乖孙女，你来了世安院儿，怎的不招呼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