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老太太再次进了这间小屋。

    上一次她来时，还是客卿大夫说老太爷快不行了，她高高兴兴地跑过来看。却没想到，沈苍求生的意志太坚决，竟被撑了过去，气得老太太站在屋子里把他大骂了一通，此后三年再没露过面。

    她是很不乐意来这地方的，因为这屋子又阴又潮，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霉味儿，晦气。

    可今儿不来不行了，因为，沈相如来了！

    老太太进屋时，手里还抱着只猫。她原本是在正屋逗猫的，一听说沈相如往这边来了，猫都没来得及放下，起身就往后院儿跑。后面跟着的周嬷嬷数岁还没她大，却显得还没老太太腿脚利索，被落下好远。

    “阿如，你怎么上这儿来了？祖母不住这边，快跟祖母走，这屋里臭着呢！”老太太说着话，就想伸手去拉沈相如，可手都递过去了，却在沈相如凌厉的目光下又缩了回去。

    她不敢。

    沈相如看了她一眼，面上似笑非笑，“你不住这里？你为何不住这里？”

    老太太面上堆着笑说：“这屋子不好，潮气太重。”

    沈相如面上覆了一层冰寒，“哦，潮气太重你住不得，那我祖父就住得？”这话问出时，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吓得老太太一哆嗦，手里的猫都跟着惊了。

    “不是，不是……”老太太不知如何回答，下意识地看了眼沈苍。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又吓了一跳，“你怎么好了？”

    沈苍得沈相如一枚由命魂花养化出来的药丸，身子正在迅速复元，只片刻工夫就面色红润有光，就连这些年窝囊出的斑点都少了许多，皱纹了散了开，整个人竟似年轻了十岁。

    老太太惊讶地看着他，心扑通扑通疾跳，几乎就要蹦出嗓子眼儿来。

    怎么会这样？

    床榻上，沈苍也惊讶于自己复元的速度，一时间没能对得上话。到是沈相如又开了口，看着老太太冷冷地道：“怎么不回答？我问你话呢！”

    老太太又是一哆嗦，方才想起刚刚沈相如的问话。可叫她怎么答呢？她总不能说是她讨厌沈苍，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当初嫁给沈苍是下嫁，沈苍跟本就配不上她。而且沈苍懦弱，在孟老将军去世后也没能帮着孟家再度崛起，所以她这些年一直记恨着。

    她知道沈苍这些年一直对梅氏娘仨照顾有加，这个孙女幼时也同祖父更亲近些，眼下明摆着是沈相如要为沈苍做主讨公道了，她如何敢说那些话？

    想了又想，最后憋出一句：“好孙女，我也是为你祖父好，他怕热，住在这边凉快。”

    沈相如几乎笑出声了，“这么说，祖父还得感谢你了？”

    老太太面上十分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不谢，不谢，这都是应该的。”

    这时，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厮突然有了反应，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山红，大叫道：“老夫人！有叛徒！咱们身边有叛徒！奴才……”

    刚说到这，突然就听“嗷”地一个叫声扬起，老太太手里抱着的那只猫突然就受了惊，直窜出去猛扑向那个小厮！猫爪子在那小厮的脸上狂抓，那小厮叫喊间，受了惊的猫对准他张大的嘴巴，一口就把他的舌头给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