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相如鼓励的目光下，扶玉继续道：“这天坛行宫三面环山，天坛所在之处更是在山顶上，如此重的蜜香味儿，怕是会引来蜂子。”

    沈相如点点头，再对扶圆说：“多跟你扶玉姐姐学着点，总有一天你也会长大，会接触这世上更多的事情，懂得更多的道理。同时也得学会分析，遇事不能只看表面，否则以后有你的亏吃。”

    扶圆嘟着小嘴巴，十分懊恼地说：“小姐说得是，是奴婢想得太浅显了，奴婢这个脑子真是笨，怎么就想不通如此道理呢？”

    扶玉笑了起来，“圆子你还小呢，多学着就是了，再说了，你天天跟着小姐，有小姐在能吃什么亏？不怕的。”

    扶圆也笑了，摇着沈相如的手说：“是呀，奴婢一辈子跟着小姐，不会吃亏。”

    沈相如无奈地摇摇头，“你现在才十岁，自然敢说这样的话，可等你再长大些，到了扶玉这么大，这样的话可就不好说出口了。”

    扶玉一听就不干了，“怎么的呢？奴婢依然敢说呀！奴婢本来就打算一辈子跟着小姐呀！”

    她问扶玉：“一辈子跟着我？怎么，你不嫁人了？”

    “嫁人干什么？”扶玉急了，“嫁了人就得整日围着夫家转，照顾孩子侍候公婆，不再出来做事，不再有自己的收入，想买点什么、想用些什么都要跟夫家申请，看夫家脸色。活得像笼子里的鸟，哪里还能现如今这般快活自在。不嫁不嫁，坚决不嫁！”

    她说的前半段沈相如能懂，的确，这个年代的女子，出嫁即从夫，连姓氏都要随了夫家，再没有多少自我。可现在跟着她，做她的侍女，这就快活自在了？不也是没有自由吗？

    她问扶玉：“现在你哪里自在了？睡得比我晚，起得比我早，我还见天儿的管着你们，走哪跟哪的，这叫自在？”

    扶玉有她自己的道理：“这样的日子对于奴婢们来说，就是自在，至少我是这样想的。虽然天天都跟着小姐，但小姐您真的是天底下最好侍候的主子了。从来不苛责下人，也不会要求下人睡在床榻底下守夜，更不会让下人天不亮就起来做事。您还给我们休息日，还给我们双倍的例银，这样的好主子上哪儿找去？上次奴婢休息时，就约了同日休息的姐妹一起到外头去逛大街，别提多开心了。”

    扶圆也用力地点头道：“小姐还给奴婢治病，奴婢一辈子都要跟着小姐，才不要嫁人。”

    沈相如笑了起来，她心里其实的欣慰的，如此对这些下人，图的就是她们能在这样的待遇下感受到与别处的不同，从而更加珍惜自己的工作，能够踏踏实实地留在她身边做事。

    但她从来没想过不让这些孩子成婚，从来没想过真就把她们一个个都留成老嬷嬷。这些孩子现在这样说，只是因为她们还没有遇到让自己倾心相许的人，一旦那个人出现，不用她劝，自然心态就会有转变，不需要着急。当然，如果真有不愿意嫁人想跟着她的，她也不反对，老人总比新人更顺手，彼此也是个伴。

    闻着这一屋子浓郁的蜜香，沈相如的目光渐渐地冷了起来，一双红瞳随着情绪的变幻颜色愈发的深艳。

    “扶圆有一句话到是说得挺对。”她看着扶圆道：“皇宫里的下人是真的很有心的，所以他们绝不会犯如此致命的错误。”

    两个丫鬟一愣，同时开口道：“小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