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道：“什么是凝气丸？”那天在崂山渡口，段情给雪服下了凝气丸，雪将药丸咽下了肚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道是老叫化子身上搓下来的污垢，等到在船上跟袁杰交手后，才发觉自己的确是中了毒。

    袁杰解释道：“是一种可以凝结真气的药丸，是在受了内伤的时候服用的药丸，对身体没有什么大害。”袁杰倒了杯水，走到了窗台前，眺望着北国的夜色。

    雪心中气闷道：“死乞丐，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袁杰充耳不闻地望着天空，脑子里全是无痕的笑靥，他傻傻地笑，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忘我，竟没有察觉到雪就在自己的边上。

    雪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笑，她也跟着微笑。夜，宁静安详。

    第二天一大早，韩润昌在门外求见，说有要事商榷，袁杰于是穿起了衣服，来到帐外。军帐外除了韩润昌，一个人也瞧不着，就连巡逻的士兵也不见了踪影。

    袁杰道：“韩先生有何指教？”

    韩润昌客气道：“指教不敢，督师派我来请您去，说有要事相商。”

    袁杰见他说得疑神疑鬼，神秘兮兮的，顿时犹豫了起来，道：“有什么要事？”

    韩润昌笑道：“您还是跟我来吧，袁督师在府上等着呢。”

    袁杰无奈，只得跟着韩润昌来到大帅府。

    府内厅堂中，除了袁崇焕外，还有袁承济和谢尚政，显然他们正在商议军事机密。袁杰坐了下来，睡意仍写在他的脸上。袁杰道：“不知道这么急着叫我来有什么要紧事？”

    谢尚政撤去了屋外的守卫，并传令下去，没有传唤，不得擅入，随即关上了门。

    袁崇焕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交给了袁杰，道：“盛京那边又传来了一封书信。”袁杰打开书信，原来是邀请袁崇焕去参加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的婚礼。

    袁崇焕道：“他已经遣人向皇上送去了进贡，但却被挡在了山海关外。”口气像是对皇帝的做法甚是不满。

    袁杰道：“袁督师有话不妨直说，在下或许可以略尽绵薄之力。”袁杰知道袁崇焕一大早把它叫来，不会仅仅只为了发发牢骚。

    袁崇焕道：“既然思兄如此爽快，我不妨直说了……”一旁的韩润昌接口道：“大帅，还是我来说吧。”袁崇焕当即闭上了嘴。

    韩润昌道：“虽说宁远一仗我们打胜了，但却胜的侥幸，胜的艰辛，说句坦白的话，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打下去了……”袁杰已经听出了话外之音。

    韩润昌继续道：“所以……大帅曾多次上奏朝廷，希望与后金议和，只是……只是……皇上……刚愎自用，不愿拉下脸面与后金和谈。于是乎……迫于无奈，我们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袁杰试探地说“暗中进行和谈？”

    韩润昌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这可是杀头抄家的事情，若是给上头知道了这是我们袁督师的意思的话，恐怕……想必你也清楚，上头对我们袁督师的积怨已久，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也不敢太过于冒险，所以……我们想请思兄做个和事老，去一趟北边。”

    袁杰想了想，道：“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袁崇焕道：“但说无妨。”

    袁杰道：“我想见一个人。”

    袁崇焕道：“谁？”

    袁杰道：“毛文龙的家人。”

    谢尚政插口道：“毛文龙的家人都已经死了，埋在了皮岛上。”

    袁杰一声冷笑，道：“如果都死了，我又何必开这个口呢？”

    谢尚政看了一眼袁崇焕，像是在征求同意，袁崇焕叹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袁杰接过请帖，向外就走，道：“中午我去天牢探人。”

    韩润昌拦住了袁崇焕，冷淡道：“我们本不愿相信你，只不过是我们家公子的力荐，我们才勉强答应，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还有就是，今天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袁杰眨了眨眼睛，推门而出。

    袁杰回到了房间，雪已经做好了早餐，等着他回来。雪问道：“一大早你去哪了？”袁杰道：“我散步去，怎么了？”雪白了袁杰一眼，道：“没什么，只是你说谎的本事跟你武功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

    袁杰端起一碗粥，三口两口就喝下了肚，就像喝酒一般。雪道：“喂，人家熬了一个早上，你就不能喝得再津津有味一些吗？”袁杰用袖子抹了抹嘴，道：“好喝。”

    雪“咯咯”一乐，从怀里取出来一块锦帕，扔给了袁杰，道：“拿着，以后别老是用袖子擦嘴，脏死了。”

    袁杰接过手帕来，突然又想起了无痕来，雪道：“好啦，不要再发呆了，我们赶紧收拾好东西，去见你的心上人。”袁杰惊道：“你……刚才……”

    雪见袁杰脸色突变，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见你去了袁崇焕那，心中担心，便跟了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袁杰的脸色慢慢平缓了下来，道：“以后别这样了。”雪见袁杰不生自己的气了，心中欢喜，嫣然一笑。

    袁杰问道：“你真的放弃杀他了吗？”

    雪心中一凛，心道：难道刚才窗外的一举一动他都见到了吗？摇摇头，道：“有你在，我怎么杀得了他。”